望着身前指点江山的二人,张永握着酒杯的手突兀一抖,显得有些失态。
这个时代的谋士...究竟都是什么怪物?
本以为凭借对未来大势的把握,多少能从中游走一二...未曾想这天下格局的走向,连张松都能分析的这么清楚。
张松已然如此,那盛名传世的诸葛孔明、庞统、周瑜、荀彧、司马懿、贾诩...这个时代最为过,賨人诸部的儿郎他日后有大用…以后这些人就是他王平的本部,如果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他日后有何资格跟随张永征战四方,看一看这波澜壮阔的天下?
“嗯!不必有太大的压力,松弛有度方是正道,若真遇到什么困难,可与我直言,我解决不了的…还有中郎将在!”
……
转眼间又是数日。
在渐凉的秋风中,安汉南门迎来一行车队…乃是张任派遣…前来迎接张松的车架。
早在数日之前,张卫率军回返安汉之时,张任便从广汉出兵,直下垫江,根本没有给庞義迁移垫江钱粮和百姓的机会。
当然,当初张永兵进安汉之时,南逃垫江的安汉士族豪强,此刻也成了张任的瓮中之物,不得不掏出大笔钱粮保全自身。
以至于庞義听到这道消息之后,接连大骂刘璋、张任、张松无耻,短短三日间,便接连摔碎了十余枚茶盏,砍下了数名奴仆的头颅。
此次当真是栽了一个大跟头,没想到刘璋、张任、张松之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无耻…安汉几乎快被张卫搬光,完好无损的垫江城…此刻又被张任以迅雷之势强占,剩下区区三县之民…他庞義当真还有复起的那一日吗?
……
“三公子,还请留步…莫要再送了。”
安汉城南十里,张松的车驾缓缓停下,旦见张松扶辕而下,朝着张永深深鞠了一礼,略显低沉的说道。
这已是他第三次下车劝阻张永,可每当这时,张永就说再送送…再送送,如今回过神来,早已行了十里之遥。
“先生,经此一别不知是否还有来日,此番前来巴西…来的匆忙,某也未带上什么贵重之物,唯有此柄残剑陪我,乃昔日家父所赐…是某亲近之物,今日将此残剑赠予先生…还望先生收下…莫要嫌弃!”
看到张松下来,张永随即翻身下马…抽出腰间那柄毁于城楼血战的佩剑递了上去。
纵有千般不舍,张永心中也清楚,相送十里已是极限…再送,只会为张松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之恩情,张松此生必当铭记在心!”
双手托起佩剑,张松的语气有些颤抖…非为佯做,实为真心。
与张永相处的近二十日,他早已将张永心性摸了个透彻…张永待他是真,而他更清楚这柄佩剑对于张永意味着什么。
麒麟初啼,本当有万兽相随…只可惜他!
如是三拜,张松提起佩剑坐上了车架,再不走…或许他真的要动摇了。
皇权富贵固然珍贵…但又岂能比得上人世一知己!
“驾…”
车辕滚动,掀起阵阵烟尘,不过多时…张松一行就已消失在张永等人的视野之中。
“公子…公子
子乔先生已经走远了,是时候返回城中了!”
半刻钟后,孟邱看着张永依旧抬头远眺张松车驾消失的方向,忍不住上前叫醒了张永。
张松虽才能出众,堪称世间一流,可…终归属于敌方之臣,而非汉中之臣。
……
十月二十八日,清晨。
当晨曦划过天际,来一阵阵气势恢宏的号角声中,汉中与賨人诸部的大军…带着上万士卒家眷、安汉百姓,正式开拔…一路烟尘滚滚朝宕渠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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