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回斗转,月洒清辉。
直到送去最后一位叔伯,院里静悄悄下来,刘孟氏忙活着收拾残宴,刘志豪则耐心应对儿子的种种刁难问题。
过得一会儿,就是要歇息时,刘孟氏在丈夫的暗示下,哄了儿子先睡下。
刘志豪紧闭房门,取出行囊,翻到最底下,露出了三百两银票,郑重的交在妻子手上:“虽没能考取秀才,但堪磨些才具,前几日承贵人相助,以三百两作聘客卿,全部留给你打理。”
这时瞧着妻子怔怔,她年过三十余,这时在灯下看着,还是颦眉秀目,笑靥可人,隐隐带着当年风韵。
刘志豪就忆起当年才华初显,一举中得童生,有孟老秀才看重,嫁了女儿给自己。
刘孟氏教养的品质,本是懂得掌管这些程度的银钱,维持书香之家的体面,却多年跟着丈夫受苦,尤其是老丈人去世后,断了母家接济就更加困窘,已是十多年没有看见这样多银钱了,一时很不适应。
这时怔怔着,有些意外,喃喃道:“为何有这样多?夫君莫要受了人欺骗,或者做得犯禁之事?”
三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户平民人家五年的富足开销了。
这明眸关切望来,刘志豪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说着:“你夫君虽气运不行,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也是奉公守法之人,这点夫人难道不知?”
又柔声说着:“有这些银钱,夫人就不必这样操劳,注意滋补身子,儿子也该开蒙了,你多教些,送他上学堂,准备科举。”
“好,原本家里有着五两银子,是这些年存下来的,现在有着这些,就宽裕了,可以买些田。”刘孟氏说着。
这才接过三张百两银票,细细看了,摸了,又小心翼翼的用红布细心包裹起来,藏在嫁妆箱底,想了想,取出了那五两碎银,预备用度,再小心翼翼锁好,这小心谨慎的举动,无形中就有一种安全气氛充实这家中,温馨滋润着两人心境。
她拿着钥匙贴身藏好,回转身,脸色微微一红,低着头问:“你还要出去么?”
刘志豪刚要回答,瞧着她忐忑时下意识蹭着莲鞋的习惯,依稀少女时情态,本来憔悴遮掩的面孔,这时焕然了容光,不由看的一呆,下意识换了个委婉说法:“贵人科考放榜还需些时日,这两日自是待在家中陪你。”
刘孟氏这时失了平时聪慧,只应着:“好!”
下一刻,这灯就被吹熄了。
.........
院试第三日接近午时。
卢旭交了试卷后,跟着郡兵,到后面广场等候。
“已经有人交卷了。”
卢旭绕过郁郁古柏,就看到有三道人影,或坐或立,风姿绝佳。
“是那赴考时小舟上的抚琴少年。”
卢旭目光一扫,认出其中一个坐着的人影,他坐在松下,捧着一本古本,看得津津有味,温润如玉,气质沉凝,风姿迫人,此地还属考院,有神灵巡视,所以卢旭也没有动用望气神通。
“兄台,又见面了。”
那少年似是感受到了卢旭的目光,抬起头,正好看到到来的卢旭,起身径直走向他,微笑拱手道。
“是啊,没想到在这又遇到了兄台。”
卢旭也不矫情,微微一礼说道。
“在下张子良,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少年微笑拱手行礼。
“卢旭,见过子良兄。”
卢旭身子前倾回礼,又开口笑道:“子良兄的琴音可是让吾听的如痴如醉,现在看子良兄这般从从容容,看来这次案首之位是囊中之物了。”
“卢兄说笑了,武陵才子众多,小弟可不敢这般想,卢兄年长于小弟,称呼小弟子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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