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过后车队中一片狼藉,活着的帕拉图人喘着粗气东倒西歪瘫在地上,刚刚的惨烈战斗已经将他们全部的精气神抽干。
有民兵抱着阵亡者的尸体痛哭,那是他们的亲朋好友。
“谁会说赫德话?”背着火枪的皮埃尔在马车间行走:“有会说赫德话的人吗?”
回答他的只有摇头,或是干脆不说话。
“赫德话?没人懂吗?”皮埃尔见到一个活着的帕拉图人便问一遍。
“我会。”一个干瘦的身影爬下马车:“怎么了?”
“你会说赫德话?猎人?”
贝尔头上挨了一矛,意识还有些昏沉:“会一点,我娘过世前,我们一家都在苦水部生活。”
“跟我来。”皮埃尔转身领路:“少尉要个翻译。”
……
弯针带着棉线穿过皮肉,大队理发匠兼医生佩罗正在给中校缝合肩膀上的伤口。
杰士卡中校大马金刀坐在火药桶上,听巴德少尉汇报战损。
辎重队的民兵和车夫死伤超过两百,大半是溃兵,车阵搏杀伤亡反占少数。
还有几十人不知所踪,应该是混乱中跑进了荒野。
另有马匹、车辆损失若干……
“行啦!别念了!”中校不耐烦地一挥手:“听着就火大,还不如店小二是六百人,就算是六百头猪,赫德人一时半晌也杀不完,更别提后面还跟着三百多帕拉图商贩。
赫德人的优势在于突然袭击,以及押运队分散在超过一公里长的车队中各自为战。
如果他们带上引火物,大肆纵火、快进快出,帕拉图人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但赫德人没有选择焚毁物资——杰士卡中校解释为贪婪。赫德语中“打仗”和“抢劫”是一个词,赫德人全都想要。
面对抵抗意志尤其顽强的商人,赫德人没有硬碰硬,纷纷转头去对付仓皇逃窜的民兵、车夫。
随后杰士卡中校和蒙塔涅少尉那边吸引走赫德人大部分注意力,车队后方的压力陡然减轻。
安德烈返回车队时,正碰见巴德指挥商人围起临时车阵。
两人一商议,决定由安德烈带着还能行动的杜萨克出击,探明战况。
这才有了安德烈喊着第三军团战吼冲进车阵那一幕。
……
理发匠佩罗费了好大劲才缝好刀口,可他手抖得厉害,怎么也打不上结。
巴德拍了拍理发匠的肩膀,接过镊子。
“走散的人得收拢。”杰士卡中校沉吟着说。
“是。”
“不能在这久留,得尽快出发。”
“是。”
巴德利索地打好结,剪断线头。
中校又灌下一大口烈酒,边穿衣服边吼:“蒙塔涅在哪?让他利索点,打扫战场用得着这么久吗?”
……
温特斯正带人在救治伤者,辨认、收容尸体。
民兵陆续发现几个还能行动的赫德人,温特斯想审问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杰士卡提着军刀,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温特斯敬了个礼:“中校,赫德人怎么办?”
“怎么办?”杰士卡中校莫名其妙:“死的补刀,活的弄死。抓紧时间,我们要走人了。”
温特斯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部队集合,重整。让那些商贩去打扫战场,盔甲、武器收上来,剩下的都给他们,他们会很乐意的。”
温特斯又点点头。
中校补充道:“对了,别忘了把赫德死鬼的耳朵割下来,要戴耳环那只。”
“什么?”温特斯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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