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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月悠悠而逝,转眼便到了十月初一。
今日出使朗州的使臣顺利抵达开封,副枢密使王朴连忙入宫禀报:“陛下,出使朗州的使臣方才已回返开封,朗州王进逵愿听从陛下诏令,共讨伪唐。”
郭荣闻言却无丝毫欣喜,反而问道:“怎会是朗州?出使吴越国的使臣呢?难道还没有消息么?”
除了出使吴越国的那队使臣外,开封朝廷派出的另外三队使臣陆续返回开封。
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南平王高宝融、朗州节度使王进逵三名地方割据军阀,皆响应郭荣的号召,同意配合周军对南唐用兵。
郎州便是后世的常德市,在此时是武平军节度使驻地。
四年前南唐趁割据湖南的楚国内乱,出兵灭楚,将楚国马氏王族悉数虏回江宁府,并派大将边镐坐镇潭州长沙府。
楚国将领王进逵随后起兵反唐,击退边镐,收复楚国故地。
但王进逵并未称王,他出身低微且根基不稳,只得向周朝称臣,得到武平军节度使的封号,并将湖南的政治军事中心搬到朗州,实际统治着湖南地区。
“出使吴越的使臣最早出发,却至今都未能归京,恐怕吴越有变。”王朴语气凝重,深感忧虑。
吴越国对中原称臣多年,且与南唐是世仇,之前多次上表请求周朝讨伐南唐,没有道理不响应周朝出兵,但如今出使吴越的使臣迟迟未归,王朴以为是吴越国临时变卦,杀害了周朝派遣的使臣。
郭荣面色一沉:“吴越国即便不愿出兵也无妨,本来就不指望这蕞尔小国有多少用处。”
“陛下,吴越国能与伪唐相持数十载,虽辖地甚窄,但军力绝对不弱,若是吴越国反而出兵协助伪唐,后果恐不堪设想。”
王朴此言绝非危言耸听,如果吴越国与南唐同心协力,南唐就无需布置重兵防备吴越国,再加上吴越国本身的十余万军队,这一加一减,周朝在淮南恐怕要多面对二十万以上的敌军。
而且周朝没有水军,在水网密布的江淮地区与南唐开战相当吃亏,郭荣与王朴就指望吴越国的水军能够牵制住南唐水军。
“难不成就因为这蕞尔吴越不愿出兵,朕的伐唐大计会受阻吗?”郭荣高声斥问。
面对震怒的郭荣,王朴也并不讳言:“恐怕不是受阻这般简单,若是吴越当真倒向伪唐,这伐唐大计也许只能暂且搁置。”
“搁置?文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郭荣腾地从御椅上站起来:“那伪唐三番五次与契丹、太原、伪蜀勾结,觊觎我中原久已,朕早欲灭之而后快,十数万禁军、各地州军也已枕戈待发,伐唐已如满弦之箭,如何能说搁置就搁置?”
王朴知道郭荣此刻正在气头上,也不好再火上浇油,轻声劝慰道:“陛下息怒,吴越国的确切消息还未送达,或许是别有变故,毕竟海路艰难,意外颇多,也许并非吴越国有变。”
郭荣怒意稍有平息,缓缓坐下:“那就等确切消息到了再说,为了伐唐朕已经等了两年,再等一阵也是无妨,但这仗今年之内无论如何都要打。”
本来郭荣已经决定十月二十日出兵伐唐,十几万禁军、数万地方州军早已训练完毕整装待发,海量的粮草、军械也已陆续向宿州前线发运,若是伐唐搁置,这前期的“沉没成本”可着实不小。
若是伐唐当真只能搁浅,周朝将遭受极为严重的财政损失,军队的士气也将遭受沉重打击,短时间内都难以恢复。
见郭荣态度十分坚决,一时半会难以劝谏,王朴轻声叹息,拱手问道:“既然出兵之日有变,臣该如何回复山南东道等三处?”
“十一月初一出兵。”郭荣端坐在御椅上,沉声道:“即便吴越国当真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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