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杆长枪击中巨鹰的时候,并不是贯穿过去,而是在刹那间引爆了内中寄存的一股狂暴内力。
一声轰鸣,火焰怒卷,整只巨鹰被炸的粉身碎骨,但贺修平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纵身而起,在火球之中闯出,带着一股黑烟从空中坠落向地面。
他在坠落的过程中,双臂合于肋下的位置,猛然一展,一层薄膜就在腰肋与手臂之间展开,犹如蝙蝠滑翔时张开的肉膜,从迅猛的下坠转为滑翔的动态,轨迹偏折,又向北方飘出了一段距离,最后没入一座高楼第二层处。
楼层里传来一连串碰撞惊呼的声音,贺修平的身影从南侧掠入,翻滚着冲过了整个楼层,俯冲下来的力量,在跟那些桌椅人群碰撞的过程之中,被宣泄殆尽,等撞碎了北侧的栏杆之后,终于彻底稳住了身形,翻身落在这酒楼北侧一个小巷子里面。
他身上烟气犹存,手臂肩膀、腰背之间留存着一些被灼伤的痕迹,脸上也被熏得一片乌黑。
刚才那一枪,不但是枪劲本身制造出了爆裂的威能,同时也引爆了巨鹰背上那些火药箭支,贺修平当时离得太近,纵然逃得及时,又运起功力护住全身要害处,仍不免受了些轻伤。
双手按住了耳侧的几个穴位,缓解着刚才爆炸及俯冲过程中造成的耳鸣,贺修平再度抬头的时候,视野逐渐变回清晰的状态,看到了前方的城墙。
那锁江关北侧的城墙与他之间,相隔着大约两个街道的距离。
以贺修平现在的功力,自忖只要两个起落,就能攀上城墙,翻身到城外,逃入荒漠之中。
但是他收起肋下的皮翼,缓了口气之后,并没有选择向北逃离,而是迅速扯掉了自己身上那件外衣,把特征最为明显的北漠挂饰,也扔到隔壁墙内,转身冲到巷子外面,专找僻静外走。
酒楼里面的喧嚣声被抛远,酒楼中那些客人的视线,也被那一个个巷子之间,转折延伸的墙壁所阻断。
完全换了一身行头的贺修平,从大半条街之外的阴影下走出时,行走之间的神态,已经跟路上其他行人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这锁江关的街道上,除了一小部分好事者,正仰头看着空中发生爆炸的地方,其他人都急着赶回自己家中躲藏。
贺修平混在这些脚步急切的人群里,一身齐人风格的布衣,裹在最外面,掩盖了身上几处渗血的伤口,脸上的烟灰也被粗略的擦了一下,低头赶路,一点都不起眼。
这北漠王庭的大将刚遭受了意想不到的打击,脑子却非常清醒,那个击落飞鹰的人展现出来的实力,着实令人悚然,如果想要翻越城墙向大漠中逃的话,大漠上一览无余,行迹根本无法隐藏,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
而混在人群之中,反而最有可能甩脱那个人的视线,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伺机再逃。
甚至就算是近期戒备森严,没有机会逃走的话,贺修平也能像一个乞丐一样,全然不露痕迹的潜藏下来,等到那个最大的威胁离开的时候,说不定,他还能伺机再做出一些破坏。
心里面种种念头转动,贺修平已经混在人群中,来到了一个拐角处,走上大街。
就在他踏上大街的那一刻,之前曾经出现过的那种危机感,再度闪现。
贺修平口鼻之间呼吸一顿,不假思索,左脚一个大跨步,一步跨出了常人五六步的距离,手掌已经搭向了一个无辜行人肩头,就要将之挟为人质。
他看得精准,这一只手落下去,会在锁住肩胛骨的同时,将食指抵在颈侧致命的位置。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距离那个过路人肩膀只剩一寸左右的时候,一缕无形无质的指风,像是一道羚羊挂角,天马行空的赤色烟霞,从侧面击中了他的手腕。
贺修平的手掌被震起,口中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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