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地方就会重新被覆盖,她的手、她的脸早就被冻得麻木了,可她就像没有知觉似的,就这样擦拭着,动作温柔的仿佛是在擦拭心爱之人的脸。
“乐平……”
萧景行见她这般,实在不忍,撑着伞走上前,替她遮住头顶的雪,轻叹道:“停下吧。”
“表哥。”顾无忧终于说话了,她已经快十多天没说过话了,刚刚出声的时候,声音很轻,也很哑,“他爱干净,我不能让他这样回家,他会不高兴的。”
“乐平……”
萧景行看着她,讷讷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只能这样看着她,所有人都在看她,看着这个纤弱的女子,站在棺木旁,仿佛擦拭心爱之物一般,一寸又一寸地擦拭着那黑漆漆的棺木。
无人说话。
风越发大了,像是有人在哭。
顾无忧的长发也被风吹乱了,她却无心去管,有人撑伞罩在棺木上,然后是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伞,他们都红着眼眶,没有说话,安静沉默地看着顾无忧擦拭棺木。
终于。
棺木擦拭干净。
顾无忧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她把脸枕在棺木上,“大将军……我来带你回家了。”
“我们……”她开口,声音温柔,“回家了。”
寒风猎猎。
顾无忧撑着伞站在棺木旁,众人始终陪伴在侧,满京城的百姓跪满了长街,以这样的方式接他们的大将军回家。
……
李钦远的丧礼办得很简单,在操办丧事的时候,所有人都担心顾无忧会倒下,可她始终保持着理智和清醒,不哭不闹,冷静又沉着。
她接待客人,选择福地,不曾显出一丝软弱和不堪。
……
丧礼结束后。
傅显一身素服跪在顾无忧的面前。
“他是怎么死的?”顾无忧垂眸问他,神色平静。
“他……雁门关一役就受了重伤,后来,我们被人偷袭,他,他为了保护我,乱箭穿心。”傅显低着头,却还是掩不住满面沧桑,眼睛通红,声音哑着,以前一直挺直的脊背此时仿佛支撑不住佝偻着,“要不是因为我,他,不会死。”
“他和我说过。”顾无忧看着他,说起无关的话,“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幼时,你护他许多,所以,他护你而死,我不怪他。”
“嫂子……”
顾无忧抬手,止了他的忏悔,只问,“他可曾留给我什么话?”
“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手中却牢牢握着一个香囊……”傅显颤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沾了鲜血的香囊,递给她。
顾无忧看着这个香囊,眼神微动,搭在桌子上的手也轻轻抖了一下。
半响。
她才伸手接过。
这是她嫁给李钦远那年送他的香囊,那个时候,她女红不好,针脚也蹩脚得厉害,后来,她总想着给他换一个,可他啊却始终不肯,完全不嫌丢人似的,一直挂在自己的腰间。
那香囊上的鲜血早已干涸了。
她紧紧握着它,似乎能想到那个男人在临死前,握着香囊时的样子。
其实就算他没有给她留话,她也能猜到他会说些什么,他啊就算死了也会给她安排好一切,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他在不在都会给她留有退路。
外面的风雪似乎还没停,呼呼作响的,衬得这屋子更加安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无忧才开口,“你下去吧。”
傅显还是有些担心她,事情发生这么久,眼前的女人却始终没有哭过一声,但他这样一个外男也实在不适合多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