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春,正月十五,长安城西起了热闹:皇帝从事陈道迎新妇过门。
时见董府门前,陈道着玄色新服,骑红鬃大马,身后相随十数人,皆是朝廷显贵。
片刻左右,杨氏送董白出府,董白着广袖留仙裙,正如二者文陵初见时的扮相。
继,董白入车驾,陈道在前引路,直奔新府,期间百姓多驻足行礼,陈道一一回敬,脸部和善表情从未断过。
董白于车内望陈道背影,时有心喜,亦作惆怅。明明能闻车侧谈笑朗朗,却听不进一句。
遂至陈府,陈道下马立于阶前等待董白,二者随左右簇拥入了正堂,时堂中宾客满盈,居首者为侍中蔡邕,亦是二人的主礼官。
二者并肩立于堂中拱手作揖,蔡邕即起身命乐者奏响琴瑟,持卷颂读贺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蔡邕声色悠扬,停顿恰当,引众人称赞。
“礼毕,行沃盥。”蔡邕浅笑开口,张家主事立即端来盆器,内盛清水。
陈,董二人清洗双手,示以众人。
“礼毕,行对坐。”
张家主事再取来棉席,陈,董二人相对而坐。
“礼毕,行同牢。”
侍者端来火炉,上温小鼎,鼎中有肉食。
继陈道,董白持筷取肉,送入口中。
“礼毕,行合卺。”
主事端了一小盘,盘中置葫瓢二枚,尾部由红细绳相连。
陈,董二人各持一瓢,在瓮中取酒,酒水苦涩,董白只淡尝了一口,而陈道舀了满满一瓢,喝的意犹未尽,引得新妇白眼。
“礼毕,行解缨。”
陈道伸手凑近董白发髻,欲解下髻上所系的定亲红缨,但杨氏将其绑的极紧,陈道左右解不下来,一时情急双手齐上,引的堂客发笑,董白觉得青丝生疼,举起柔夷助陈道取下红缨,期间还听见陈道小声埋怨:这军中绑人也没有这般紧束的。
“礼毕,行结发。”
崔琰,张合二人起身走至陈道身后,取下一股长发,二位的夫人也助董白取发,遂二位夫人将两股新发以红丝缠绕,牢牢紧扣。
“礼毕,行拜堂。”
陈道,董白二人即起身,先拜天地君王,后拜张世平夫妇,再作对拜。
众礼毕,苏氏送董白回房,陈道与张世平在庭前应酬宾客。
陈道先行走至皇甫嵩,朱儁身前,邀其举杯。
“仲定,如今已有家室,日后不可如此散漫。”皇甫嵩并未起身,其子寿坚,其婿射援回礼相敬。
“日后要善加教导子嗣,以延忠义之名。”朱儁对董家仍有忌惮,生怕张安之子学了董卓。
陈道一一应承,转走荀彧等人的席位。
“文若,今日可要开怀,不许早归呀!”
“且放心,彧备了车马家侍,已做好被抬回的准备。”荀彧今晨才从华阴归来,华阴杨氏有四世三公之显耀,一般官员动不了他们,只有荀彧亲自操刀。
“琰不似文若这般怕酒,且把盏,琰就不信这么多人奈何不了你!”崔琰在这群人中地位特殊,当得长兄表率。
“哼!口舌迟钝之人何时也学会了吹嘘?”张合一声轻蔑,引得众人发笑。
陈道一一陪饮后,又去了后方席位,从马腾到司马防这短短数十步,陈道饮了至少六十觞……
夜静谧,风萧瑟,董白听见房外踏雪的声音,心中愈发紧张,双手抓衣裙,不知所措。
“吱!”
房门被缓缓推开,陈道摇晃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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