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把两证扔到办公桌上,老田拿起两证看了看,问三儿:“办得还快。臭小子没少请客吧?花了多少钱?”三儿坐下来说:“师傅,我开饭店。”老田翻了三儿一眼:“我就吃一个多月了。都记着,到时候一块给你。”三儿给老田递过烟:“我是你关门弟子。”老田放下证,凑过三儿递过来的火:“开饭店就白吃呀?你的柴米油盐也得花钱买。”
“死老头真是。”三儿说,“机器得你自己跑了吧?省城你熟。”
老田点点头:“就是那些人,你也熟。哪天我们一起去,把葛兴旺带上,到人大修理厂看看,再到汽配市场看看。看架式,以后都是电喷车了,化油器车越来越少。”
“要不明后天先跟老程把合同签了。开工说他把关。”
“他给什么关?”老田笑笑,“他也是老程的人吧?”
三儿也笑笑:“现在跟我也好。开工说,秋子图画得好,没见过厂房还可以那么画,大开眼界了,佩服呢。这些文化人,跟我们大老粗不一样。”老田咂咂嘴:“三儿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三儿眨眼想着。老田说:“等你有钱了,按秋子画的楼房的样子,把金胜再做一回。”三儿不屑地:“这是你的厂,你自己做哇,我做干嘛?没老呢,糊涂了。”
“这回做了我就没钱了,这回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不用急,我还欠你钱呢,到时候我给你就够了。”
老田白了三儿一眼:“你什么时候欠我钱了?车我只要两万,再把请客的钱扣掉。”三儿摇摇头:“我还占师傅便宜呀。”老田质问:“我说话还不算数了?”三儿又点点头:“算,行了吧?算也得给钱哪。”老田叹气:“你的钱办你的事。田黄打电话,非要到北京,说到北京发展空间更大。狗屁空间,狗屁发展,尽让老子作难。回家多好哇,好好干,十年肯定百万富翁,狗日的不干!我以前答应过,给他们买房。到北京置个家,怎么得了?”
“那天我跟师娘说,水往下流,不都为孩子吗?”
“为孩子。”老田点点头,“三儿,不走不行哪?”
“行,”三儿笑笑,“师傅不让我走,就不走呗。”
老田又白了三儿一眼:“我不让你走你才不走!”三儿笑出声来。老田又说:“你不走,做个事也有人商量。找不到这么贴心的人。”三儿说:“我不走行了吧?”
“走吧。”老田叹口气,“回家先挣几年钱再说。”
三儿傍晚到吴志刚家取许姨收的黄鳝时,跟吴志刚说了给天和定房间的事。吴志刚不好意思地说:“年年要你定哪?”三儿玩笑道:“去年小西跟红姑高考,我定了;今年不定,到时候你说我,不当天和我弟弟。”许姨埋怨道:“什么时候说了?小丽就在你家住着,天和还老找你麻烦,知道怎么还情。”三儿无奈:“说多少回了,小丽是我家人了。
“黄鳝我张了,”吴志刚说,“不给钱我也太抠门。”
“叔你怎么了?我是没工夫,要不才不给你张呢。”
吴志刚茫然地咂了一下嘴:“三儿,天和今年还不行。”三儿不满地说:“你也说点好听的,给天和打打气。”许姨提着铁桶进了屋子,边走边说:“考得取才怪,每回月考,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好歹你也进步下。”三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跟着咂了下嘴。
“三儿不走了,”吴志刚说,“晚上没事陪我喝点。”
许姨在厨房说:“喝点,我去跟二婶说。”三儿点点头:“叔要装个电话了。”
这时候的吴志刚不再嗜酒如命,但不开心的时候还是要喝一点。正如常言说的那样,借酒浇愁愁更愁。二两酒下肚,吴志刚的叹息声比原来更多了。三儿埋怨吴志刚说:“叔你这是干嘛呢?叹气天和就考取了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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