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的皮卡车开进院子时,方兴和葛兴旺已经干活了。胡志回家准备婚礼,没上班。三儿在院子里练倒车入库。老田站一边看了一会儿,等三儿开门下车时,问三儿:“练得怎么样了?”三儿关好车门:“倒车入库再练几把就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报名吧,”老田说,“早报早考。哪天跟胡志一起去高阳报名。”
三儿掏出香烟盒,递给老田:“胡志说他没钱,不想考证。要不我错给他。”老摇摇手,三儿把烟塞回口袋。老田揉着腰说:“不用你借,我给。我给你们找人,还能便宜一半。”三儿提醒老田:“那也一千多块呢。”老田点点头:“就当给他发奖金了。这小子还踏实,三年了,也该给他多发点。”三儿说:“是得想办法把胡志跟葛兴旺留下来。干将哪。”老田看看三儿:“把你留下来才好,活分。你在这儿,生意更好。”
“哎呀,师傅真看得起我。”三儿笑笑,“我给师傅泡茶去。”
秋子睡到下午快四点才起床,又叫方师傅做了碗面,吃完了再到街口找了辆野车,赶到金胜。车一进金胜的院门,秋子就看到三儿坐修车间的外沿,借着日光,用稀释剂清洗摩托车发动机气缸的积碳。秋子让司机把车直接开修车间边上。
老田正站大卡车车架上修发动机,见有车开过来,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
三儿认真地听着。来的是辆破旧的东陵车。东陵车是高阳汽车厂做的车,质量太差,强制高阳出租车司机购买。菜籽湖也有人买二手东陵车拉野活。
“又是破东陵。”三儿说,发动机没事,减振不行。”
“学你师爷呢?”老田笑笑:“还用你说。出租车,一半减振都不行。”
司机把头伸出车窗外,问老田:“笑什么呀?”老田说:“我小徒弟说,你那车减振坏了。”司机爽朗地笑起来,把车开走了:“这破车还修减振,不如扔了!”
东陵车开走后,秋子问老田:“师傅吧?”老田听秋子叫得亲热,有些意外,起身盯着秋子,心想我也不认识你呀,就问秋子:“你也学徒哇?”三儿听到秋子声音,扭头看了一眼,但没说话。方兴他们也抬头看着,不知道哪来的漂亮女孩。
“师傅不收我呀?”秋子假装失望地说。
“女孩子不收。”老田认真地摇摇头。
秋子捂嘴笑了。老田这才怀疑起来,扭头问三儿:“臭小子是你什么人吧?”
“我是秋子,三儿对象。”秋子止住笑。
“我知道我知道。”老田也笑了,“真是的,被窝里不睡两样人。”
老田叫秋子到办公室歇息,秋子没干。大家干活的时候,秋子就在厂里逛,琢磨着,如何有效利用金胜的土地空间。秋子认为,按金胜布局,空间利用太过浪费。而且,在秋子眼里,金胜太破旧,跟以前徐庄的牛棚差不多,都是危房。
转了一圈后,秋子又晃了回来,问老田:“师傅,这房子有几十年了吧?”老田想了一下,沉吟道:“有小二十年了,还是七七年建厂的时候我师傅做的。”
三儿建议秋子:“师傅想改造厂子,把老房子拆了重做。要不你给设计一下呗。”老田满不在乎地说:“平房,设什么计呀?看看差不多,拉点砖瓦木料,做就是了。”秋子笑笑:“现在不行了,不能随便做房子,要报批。不设计,没图纸怎么报批呀?”老田僵硬地直起腰:“还这样呢?那你是得给我看看。我还想简单了。”
“师傅相信我就行。”秋子说,“师傅,你有平面图吧?”
“有吧?”老田想了想,“九三年办的什么证上面像是有个图。”
“土地证。回头拿给我看看,我给你画。找人还要给钱。”
“对对对,”老田不住地点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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