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时,能多两件御寒的衣衫,多两口下肚的米粥;咱们有了力气,少了病痛,一定多攒些功德。回报您老人家的浩荡天恩。”
黄白丁站起身来,就觉得自己这话,说得错漏甚多。首先,人家是神仙,怎么能叫老人家?另外,割草娃明明是个娃娃,怎么会老了?再说了,自己这个商队,明里做得是干制海产,可实际上,一辆辆的箱车里,暗藏的……且不说咱们早已杀人无数,功德全无,罪业不轻;如今连神仙都骗,你还想得他保佑?
其实,黄白丁对这个割草娃大仙顶礼膜拜,主要还是觉得,这神仙娃娃一剑砍下八条臂膀的本事,比自己一刀砍下两颗人头的壮举,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但无论如何,祝福之语,不可出尔反尔,否则极易招来天神之怒。黄白丁只好暗自摇头,算了,这个世道,多半还是得靠自己,和手上那把刀。黄白丁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浩浩荡荡的二十多驾车马。近些年,太一道教在恨剑滩盐池一带的势力越来越强大,盐伕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家乡父老,对这一趟远赴桐川的私盐贩卖,满怀期待。一个满脸沧桑的老者,看着年轻人不安的神色,走到他身边,沉声道:“少当家的,咱们海客,一条命在风浪里漂的,各路神魔鬼怪,都得小心伺候,诚心供奉,这是祖宗遗训,不可违背。但咱们的货,本来就都是在神仙手下抢饭吃的勾当。无论如何,到了陆上,咱跟这些陆上神仙没点过多少香火,当然也没多少功德情分,算了吧。好在弟兄们手里的刀斧鱼叉,都不是吃素的。”
黄白丁点点头,看了那沧桑老者一眼,“俭叔,这一趟货,远走千里,辛苦大家了;好在还算一路顺风,但舟车劳顿,各种水土不服病倒的,还是不少。我黄白丁,本事有限,也是万般无奈之中,想出了往陆路上讨口饭吃这种苦大力沉的办法。”
俭叔名为邓福俭,看那皮肤斑驳得如同鸡爪子般的一双黑手,就知道是个几十年面朝银池背朝天的老盐伕。“少当家的,既然你年纪轻轻,就被推上了这个当家的位置,小到各种柴米盐油;大到数千人的生死祸福,就都要比我们多伤些脑筋了。这主意既然大家都认可了,上了路,经多少祸福,有多少亏赚,那就都是其次的。关键是,这是你少当家闯出来的一条线路。咱们银池会,与天讨饭吃,世世代代的当家就都得开出自己的路子;每一条路子,又都会很快被那些仙家宗门堵死。所以,咱没有老路可走。你少当家开出来的路,领大家走了,是生路死路,咱都奉陪到底。这也是规矩。”
那老者一提到仙家宗门,年轻男子眼里,便有一股狠厉的杀意,一闪而逝。老者作为银池会辅佐过三代当家的老前辈,他对黄白丁最为欣赏的,就是眼神里那一股杀意。
因为,饶是他邓福俭阅人无数,也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一股杀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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