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仍是他的一块心病。
但是,这个在外逆来顺受,在家脾气暴戾的男人,怎么会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听谁说的?”这是任平生的第一反应,随口问了出来。一问完就后悔——不知会不会换来两颗爆头的板栗。
这一次,任强倒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轻蔑,“任氏一族,猎人家祖辈相传的一些东西。若你没有拔出那把剑,到我死的时候,也会告诉你一切。”
“那,如果我没拔出那把剑,你也不会教我那套栏板剑术?”任平生突然有种感觉,简简单单,父子两人的猎人之家,肯定有许多自己难以想象的隐情。
“会,只不过,我会想着法儿引你去试,到十八岁还拔不出,那也该学剑了。”猎人还是那一副十分熟悉的阴沉表情,“只不过,你会注定跟我一样,学不出什么来。”
“嗯。”任平生点点头,深以为然。
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任平生问道:“学那栏板剑法,是不是就可以进入所谓的修行之路?”
猎人磕掉了烟斗中的余烬,看着少年的脸,目光突然变得无比深邃,缓缓说道:“任家上古剑道七重,若能练到七重圆满,又岂能是普通的世外修士可以比得了的。”
少年心中半信半疑,却仍忍不住悠然神往,“……那你练到了多少重?”
“二重,不圆满。”男人直截了当答道。
任平生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盘冷水,怔怔出神。
“即便只是二重,对那大约为四境妖修的白猿,游刃有余。”任强补充道。“剑道破境,全凭自悟,我能带你入门,之后就全靠自己的造化了。”
“也就是说,只要入了门,全凭自己勤练,也能练到七重圆满?”任平生追问道。
“除了勤练,还需要很多东西,比如机缘,心智,血脉传承……这些东西,你现在没必要知道。你说的没错,现在需要的,就是勤练。”
“嗯,”少年点头道,“那我就练到七重圆满。”
似乎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任平生自己,也觉得此事理所当然。
……
毗邻天堂岭绝壁下的小河边,有两间猎人木屋;都是父子俩为了狩猎方便而搭建的。在另一间专门用于处置猎物的木屋中,任平生十分熟稔地将各类兽肉分切,分门别类地挂在四壁木勾上;正中一个石垒的炉灶,已经燃着柴火。
新鲜的肉类,每天烧火烟熏,就可以长期保存,经年不腐。
已经剥好的野兽毛皮,也要去蹄割脂,然后在天晴之日,挂到屋外通风晾晒。需要保持柔软的,则要撒盐腌制。
这一切,少年都已经十分在行,无需吩咐。想到明天就能开始练剑,任平生更加卖力。
任平生喜欢打猎,在山中,面对各类飞禽走兽,那种所向披靡,舍我其谁的感觉,着实不错。
任强翘腿坐在一旁,吐着烟圈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先不回家了;等明天到了地方,你就要做好长期住下的打算。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练好了我教的剑式,你再回家。”
“一个月?田里的活,怎么办?”少年突然省起,自己还没完成男人先前吩咐的事情;家里的秧地水田,都还没动。
“既然要练剑,那些事情,你可以不用管了。”出人意料地,男人这次,并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
任平生一直很奇怪,好像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从石桥中拔出剑条,到在南头岭食下妖丹,父亲从未问过一字,却又了如指掌。
只不过,这种与练剑无关的东西,他没兴趣问。
趁着帮忙处理猎物的功夫,任平生倒是得以听父亲仔细解释了道修七境和任家的上古剑道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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