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月来,琉璃隔三差五就来娘娘庙祈福,给马铁骝说来,就是灵窦初开,做起了俗门弟子。而马铁骝这边也忙着与忽齐儿接洽,准备迎金军入陕,根本没空管她,索性由着去了。
而实际上,琉璃自是与林浊在庙中私会,向他通告马铁骝军中部署、思想动态等等。林浊则会随即遣人向后方通传,步步安排。
这一日,秋雨霏霏,琉璃又坐着她那红道:“琉璃,我要娶你!”
此言一出,怀中之人忽地一阵颤栗,泪珠儿更是漱漱淌了下来。
或许万般委屈都融化在了泪珠之中。
……
这日琉璃回到王府时,已到日暮时分,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平日里她一般午间便会返回王府,今日晚了许多,是以这会儿蹑手蹑脚,生怕被人发觉,直到回了寝卧方才放下心来。
“爱妃,你回来啦!”
忽然,一个粗鄙之声从后方猛地响起。
琉璃回头看去,却见那个满脸横肉的矮壮汉子已然坐在了床上。对于此人,她是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一颗芳心瞬时便沉到了谷底。
而那厢,马铁骝满脸含笑,好似颇为高兴。只是这笑意深沉,让人不寒而栗。
“大王,您来啦!今日听庙里道士讲经有些迷了,是以稍晚到了会儿。”琉璃怯怯说道。
“无妨无妨!爱妃向善也是好事,却不知爱妃是听哪位道长讲经呢?”马铁骝依旧笑意吟吟,追问道。
“哦,是道观的红叶道长。要说这道长已经七八十岁年纪,但确是矫健得很,又步步禅机,好似个活神仙。”琉璃回道。
“噢!那照爱妃这么说,此道长当真神奇,本王非得去见识见识不可了!”
马铁骝话音刚落,琉璃瞬时紧张起来!从未听说这马匪有向佛向道之心,此刻他竟主动提出参拜,不知是闹的哪一出?莫非他已发现异情?
见琉璃惊诧,马铁骝似是自说自话,又是在解释一般:“本王征战半生,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从不畏惧生死,也不信奉神佛,该吃吃该喝喝,畅畅快快享乐,哪怕有天死了也能捞个够本!”
“唉!可不知怎的,自跟金人接触以来,本王心事重重、夜不能寐,也不知是老了,还是怕了?唉!”马铁骝一声长叹,好似英雄末路,全然不见平日里的残忍暴虐,颇有几分凄凉之意。
见是如此,琉璃方才惊魂初定,柔声道:“既如此,过两日我带大王去庙里,让红叶道长好好为大王解解禅机!”
大出意料的是,马铁骝闻言竟眼角泛红,抱拳行礼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劳爱妃了!本王杀孽太重,到时我不带一兵一卒,轻车简行,跟着爱妃去了。”
说罢,马铁骝又补了一句,“时辰不早,爱妃劳顿,早些歇着吧,本王这就去了。”
随即,马铁骝缓缓站起身来,姗姗而行,孤零零踏出门去,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得琉璃一人茫然而立。
……
两日后,愁云惨淡、阴雨绵绵,凄风冷雨最是不易出行,尤其是去谒庙。琉璃本以为马铁骝会有所禁忌,择日再去,可这日一早,他便穿戴整齐,亲自过来接她。
马铁骝平日里以着甲胄、皮袄为主,这日却偏偏穿了件秀士布衫,好似附庸风雅,可衬上那凶恶脸庞,却更有些不伦不类。
琉璃随他来到府前,见车马已经备好,他倒守信,当真未带任何兵将,只是招了几个驱车的随从。
“爱妃,请吧!”
……
这一路,马铁骝都没有说话,闭目养神、若有所思。琉璃也难得清净,拉开帘布,望着车外的阵阵秋雨。
雨如蚕丝,粘粘稠稠、当断不断,着实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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