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聂尘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许心素忙凑过去关切的说道:“聂龙头这是受风感冒了?可要注意身体呀,你是我们这些人的主心骨,你若得病修养,这偌大的海疆,可如何是好?”
这马屁拍得溜溜的,愣是没要一点脸皮,听得在场的郑芝龙等人一怔一怔,暗叹不及也。
聂尘摸了一下鼻子,笑道:“无妨,不是风寒感冒,鼻子有点痒罢了,一定是有人在说我。”
“何人敢背后议论聂龙头?”许心素勃然大怒:“待我查出来,拔了这乱嚼舌头的家伙舌根子!”
聂尘又好气又好笑,挥挥手,示意许心素退开一点:“许老板稍安勿躁,大战刚结束,琐事繁多,不如你且先去码头上,看看那些俘获的船还有那些可以使用,你择其完好的挑几只,算作昨晚你船队损失的补偿。”
许心素大喜,搓着手笑得满脸泛花:“龙头真是太客气了,居然想得这么细致,说实在的,昨晚上确实我手底下有几条没停进港口的船被炮火误伤,折了点人手,不过那是他们命不好,没福气,可怨不得龙头,毕竟黑灯瞎火的,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龙头这么说了,我不要也不对,那……我现在就去?”
“去吧。”聂尘笑道:“快去,晚了就被别人挑光了。”
许心素一惊,心想好船就那么多,被别人挑走了可吃了大亏,忙草草拱拱手,拔腿就出门。
待他走远,坐在鸡笼码头内侧仓库木墙里面这间大屋里的其他人,纷纷目露鄙夷地互视,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就连双手反绑在背后,跪在地上的李国助和诸彩佬、杨七等人,也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这间屋子很大,本是管仓账房日常工作的地方,排满了一张张大桌子,现在权且充当聂尘临时的办事衙门。
没办法,因为鸡笼城里的大火虽然第一时间灭了,但还有一些四散逃走的海盗漏在街巷之间,郑芝豹等人正带着团练在城里剿匪,倭人铁炮队也坐镇城中没有动,零星的厮杀时有发生,为防止万一,聂尘等人没有进城去,就留在码头上了。
此刻聂尘坐在屋子正中,左右坐了郑芝龙、陈衷纪、杨天生、施大喧等人,中间的地上则跪满了人,密密麻麻的,起码有十几个。
这些,都是十六家海盗的头面人物,核心大佬,基本上大明沿海数得着的海枭,都在这里了,若是刑部大员来到这里,见了这些人,一定会笑得三天睡不着觉。
他们平日里在海上,跺一跺脚都会翻江倒海,咳嗽一声沿海的大明官吏就会胆战心惊,如今却被五花大绑,灰头土脸地落水狗一般摁在地上。
打发了许心素,聂尘想了想,又看向坐在左手边的两个生面孔,笑道:“林家和陈家的,你们可要跟着许家一齐去码头上挑一挑?”
坐在那里的两人,一人叫做林振涛,是万历年间潮州大海盗林凤的后人,当年林凤以一己之力在马尼拉据地为王,势头滔天,后来在西班牙与明朝联手进攻之下败亡,不知所踪,但林家却留有后人,依然在潮州一带做着没有船引的海商。
另一人叫做陈盛宇,是福建大家豪族,世代为海商,家中颇有钱财,属于当地一霸。
这两人都是十六家海枭之一,只是规模较小,不同的是,他们两家和许心素一样,属于事前就跟聂尘通风报信的二五仔。
听到聂尘的问话,两人迅速对视一眼,一齐拱手答道:“多谢龙头关心,我两家昨晚事先做足了准备,麾下的船只远远避开,没有折损,这船我们就不要了。”
跪在地上的杨七大骂道:“林振涛、陈盛宇,你两个杂碎!乱了江湖规矩,不讲义气!老子早晚挖了你二人祖坟,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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