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砄这话问得直接干脆,祁宁之心内愕然,这让人当面评论自己如何的,可不算多!
按理说,主人有询,自然是多说夸赞之语,只是,凌师叔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他有些踌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凌砄微哂:
“你来此多日,应知我少清山上绝无客套应付,有什么观想,直说便是。若知想听客套话,我也不必问你。”
场上人皆看过来。
祁宁之微一思忖,大大方方道:
“少清山确实与宁之往昔所见宗派不同。同门友爱,师长宽容,不妒不忌,无惧无私,皆胜于其他宗派,在此环境下修行,心无挂碍,互助互益,实为他派所不能及。这是其一。
“少清山半世俗半修道,宁之原见山上如此,其实颇有不解,及至这些时日下来,方悟出道理。出世修道,入世修心,山上山下往来,实有助于体察世味人情;而不隔绝四季物候,亦有助于领会自然造化之功。修道修心两相宜。这是其二。”
赞者从容,受者坦然。
凌砄轻轻颔首,心道:言是这个徒儿果然好心性!
“其三,各家门派弟子皆有份例,仅够基本修炼。额外所需,只能靠自己历练所得,或是自学丹符等术来挣灵石,有时还要为宗门完成任务,才能正常领取份额。
“而少清山上,修炼不为灵石所限,更不用为几件法器辛苦打拼,凌师叔所有,尽付弟子任意取用。各门各派中,绝无仅有。”
幼蕖与守玄听祁宁之夸少清山,句句没有虚华,甚合自己所想,自是欢喜得眉花眼笑。听得到“其三”,又略诧异。他们都知道师父向来纵着他们花用,也知道外面门派对弟子确实有限定,只是不知道差距这样大!
守玄微张着嘴,看看师父,心里还剩下的一点点气立时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在场人多,他都要扑过去抱一抱师父了!
“其四,宗派之中,唯修为实力说话。进益快者,得师长看重宗门重用,故而进阶是最大目标。纵然有炼丹炼器者,亦是为灵石计,少有醉心于此。一来这些杂学花费不菲,二来大家觉得与修行积累无益。修行之外,长于某术,不过是锦上添花,并不以之为立身根本。
“而少清山上,如二师兄专注于炼器阵法之道,三师兄精研法术,其余等等,皆入忘我之境,却不以进阶为第一要务。且又得师长同门赞许,不计成本投入其中。另外,还有大师兄的剑术,明炎的炼体,知素好经典,守玄师弟及幼蕖师妹的杂学,都是随心性喜好而为,一山上下无任何功利之想。宁之生平所见所闻,唯此处而已。”
如松云清等人俱是触动心怀,平时虽有自知,但是外人这般清楚一一点出,皆是点在心上,焉能不有所触动?
几个弟子喜好的,都是极费时费力又费钱的营生。不说少清山上各种珍贵材料如何敞开了任取,就说师父手上那有名的小地绎镜,那可是天下多少修士见都不得一见的宝贝,堪称是少清山的镇山之宝——这样的奇宝,一般宗门哪会让弟子沾手?只怕是见都不得一见!
凌砄却将这天下闻名的法宝小地绎镜时不时随意交予弟子,给他们几个作参悟之用。
弟子入镜之时,凌砄则一方面亲自护山,另一方面为镜内弟子压阵。这般苦心,少清山外,哪家宗门、哪位师父能做到!
凌砄却是理所当然,轻轻摇了摇头,道:
“我自己收的弟子,自然是要尽师父之责。这不值当什么!我们有缘师徒一场,身外之物,又有什么好讲的!
“我也不懂别人是怎么带徒弟,只凭自己的心意,也尽量顺着你们的心性。其实,可能亦有所偏颇……”
他顿了一下,又道:
“只是,为师可保证,不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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