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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此去难返

    温桃蹊回小雅院的时候,一进了门,远远地就瞧见了站在廊下逗弄她那只鹦鹉的孙妈妈。

    她的这只鹦鹉难得,是她二哥到西边去采买香料时,打个胡人手里买回来的,通体雪白,只有头,一面说,一面迈开步子往廊下走,“哦对了,听大哥的意思,大夫瞧过,一味鹿茸,一味山参,都是大补的东西,又名贵,我也回过了母亲,你回家之前,会把这两味药备下,叫你一起带回去。”

    孙妈妈一时便有些慌了,她年纪大,这高门里待了半辈子,心眼子自然也就多,原本温桃蹊说起这事儿,她将信将疑,总觉得这里头古怪,要说病得厉害,那温长青是出去办事儿的,没个十天半个月怕也回不了家,怎么要叫他带信儿回来呢?再者说了,她家里头又不是那样没眼色,温长青是温家的宗子,是贵重的人,他们也配叫温长青给捎带口信儿吗?

    只是后来温桃蹊越说越像是那么一回事,又是扯银子,又是说药材,孙妈妈这才稍稍变了脸色:“他打小身子挺好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病得厉害了,竟要用上鹿茸山参这样的药,姑娘,你看我这……”

    “你不用说了。”温桃蹊眸色一沉,已然瞧见了鹦鹉左边翅膀上掉了的一小片毛,心下便更是厌恶,连头也没有回,只是摆了摆手,“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今儿天也晚了些,阿娘又才送走了李家太太,顾不上你,等明儿一早,我带你去阿娘跟前回个话,带了东西,早去早回,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只管说,银子不够使了,也只管告诉我,你奶我一场,这些都不值什么的。”

    孙妈妈眼窝一热,老泪纵横,便又想上前去拉桃蹊的手,却不料仍旧不成,温桃蹊不动声色的躲了,一抬手,正好落在鹦鹉那半边儿翅膀上,略抬高三分音调叫白翘。

    丫头是从屋里钻出来的,瞧见廊下的温桃蹊和孙妈妈,下意识的脚步顿了下。

    温桃蹊只当没瞧见似的,淡淡的叮嘱她:“你叫玉芙跟玉蓉跟着孙妈妈一起,帮她收拾收拾行李,明儿她要回乡下老家去。”

    白翘啊了一嗓子,有些不敢置信,想问什么,话到了嘴边,看见了温桃蹊递过来的眼神,心下了然,就再没有多嘴,只是上前来拉了孙妈妈,哄着把人带走了不提。

    大约莫有那么一盏茶的工夫,白翘便去而复返,温桃蹊仍旧立在廊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挑弄着鹦鹉面前的小食盒,心不在焉的。

    白翘小步近前,放轻了声儿:“姑娘要送孙妈妈走?”

    温桃蹊回了神,笑着看她:“知道今儿为什么不叫你放了锦盒再到祖母屋里去伺候吗?”

    丫头脸色一白,眼角带着嘴角一起耷拉了下去,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不安的搓弄着:“姑娘……”

    “我不疑你,是知道你忠心不二,可是你想明白没有,忠心和坦诚,是一回事儿吗?”

    白翘忙不迭摇头,想了想好似不对,又连连点头,到最后,自己也急了,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看过去,抿紧了唇,却说不出话来。

    眼前站着的,到底是白翘,温桃蹊心里始终不忍,有些道理,也该一点点教给她,白翘也许是无心的,今日也意识到做错了,但事关孙妈妈——

    温桃蹊啧两声:“关于孙妈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我……”话到了嘴边,白翘仍旧犹犹豫豫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温桃蹊耐着性子,把手上的小银勺撂在一旁:“我告诉她,她小儿子在老家病的不轻,叫她回去看顾的,但我跟你说个实话,她回不来了,还是不敢说?”

    回不来……了?那个整日里趾高气昂,在小雅院里横着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孙妈妈,就这样,离开了?

    白翘呆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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