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散发的陈锐,被几个新军士兵按在台下,满脸的歇斯底里,冲着台上孙铮嘶吼:“孙阎王!你有种就把本爵一刀砍了,本爵也给你写个服字!”
孙铮理都没理他,只是冷眼看着大校场的大同驻军被逐渐分成几个不同区域。
军营门口,急匆匆冲进一群人,打头那个一袭二品文官朝服。被拦在校场外面,急的跺脚,随员扯着脖子唱名求进。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大同地方赞理军务刘宇,求见孙千户!”
孙铮摆手,哨兵放行。
刘宇跑的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擦,小跑来到点将台下,仰头悲呼:“孙千户何故炮击大同?行此同袍相残之举?”
孙铮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份奏折扔给他:“刘大人!这份请功折子上有你的署名,你自己瞧瞧,是你自己所署,还是他人冒签?”
刘宇翻看一扫:“确实是本官所署,此乃我宣大两镇军务,于孙千户何干?”
孙铮哼一声:“奏折上写,总兵陈锐,数日前于东胜卫破敌数千,斩得虏首八百三十余级,你可曾亲眼验证过?”
这个……刘宇不知如何说起,本官是文官呀,难看首级这种事,远远扫一眼就是了,难道还人挨个翻看?恶不恶心?!
突然想到眼前这少年可是孙阎王,胆子大到敢炮击大同城的存在,难道是这事出了什么岔子?
孙铮看他陷入沉思,一指旁边还在摆造型的陈锐:“刘大人不如再问问陈总兵?”
陈锐满不在乎嗤一声:“问什么问?本爵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本爵屠了东胜卫附近四条村子,杀良冒功!那又如何?你孙铮真当自己是阎王?本爵纵然犯了律条,那也得陛下发落!轮到你来充大瓣蒜?有种你往这砍!”
两个士兵将他按回原处。
刘宇刷的一下冷汗就淌过脸颊,滴滴哒哒将胸前补子绣的锦鸡渲的鲜亮。
“平江伯!你你你……岂可如此!”这就是文官,没出事前岁月静好,出了事都是别人的错。
黑面小跑上前,刷的敬礼:“报告千户!参与东胜卫杀良事件的官兵共计三千二百一十八人,已分辨指认完毕,请指示!”
三千余官兵被赶到校场东北角,意识到落到孙阎王手里,喊着各种话,有的求饶,有的申诉,有的给自己分辨,更有互相指责对骂的,可谓丑态百出。
校场中央,则是一万三千未涉案的大同官兵。在新军的导引下,列成队伍,沉默等待。
孙铮本来想说几句话,但看到场中大同官兵们那些麻木不仁的表情,一下子兴致全无。
陈锐冷笑:“三千两百一十八!孙阎王,你有种,就把这三千来号,全都杀了!”
孙铮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摆手,早将东北角完全封锁的一千新军,整齐划一拉栓上膛,举枪瞄准。
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孙铮一声令下:“开火!”
砰砰砰!枪声爆豆般的响起,三千余人如同被镰刀齐刷刷刮掉一层,后面众人狂吼着乱跑乱蹿,试图寻找逃生之路。
尽管这些人里,也有些血勇之士,努力的冲出数十步,却还是无法逃出新军的火枪。
一千人排成的宽阔战线,一次又一次的射击、装弹、再射击。五连发过后,东北角再见不到站着的人影。
孙铮的声音平静的可怕:“上刺刀!”
一千新军齐刷刷从腰间投出刺刀,卡的一声装上。迈着整齐的步伐,踏向血淋淋的尸体堆,挨个补刀。
刘宇扑通一声就瘫成一团:“怎么……会这样啊!三千多人……何至于此啊!”
陈锐呆了,能跟着他一起干那种事,都是亲信中的亲信。其中有他的家丁,好友,甚至还有他的亲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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