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个陌生而偏远的山村里,对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寡妇,劫后余生的他以一种戏谑的口吻,说起了一切。
楚珣几乎想要放声大笑,他捂着脸,声音从指缝透出来:
“我的父亲娶了她!我的父亲,他娶了本该是自己儿媳的女人!”
轰轰轰——
暴雷从天空轰然降下,白炽的电光把男人的脸清晰亮起。
“他们有了孩子后,我被赶出了家里,去一个小镇里,做无关紧要的杂事,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清楚,这份家业,已经不再是我一个的人。”
张清面前,那个双鬓星霜的俊美男子跪坐在地,他闭着眼,嘴角带着自嘲的笑意:
“等那孩子长大后,我便被正式赶出了家里,他的父亲拥有了原本应该是我的女人,而那孩子,则有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被轻,被嘲弄,对最后变成了一个可怜的笑柄,原本侍奉我的仆人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我的仇敌,他们死死盯着我,随时准备在我上反咬一口。原本能塞满整座园子的朋友,到头来,也只剩下了寥寥几个。”
“那……”
张清打量着楚珣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是谁要杀你呢?”
“那女人,她的孩子,或许……”楚珣平静开口:“还有我的父亲。”
“为什么?”
“我已经长大,而我的父亲,他一天天的老了。”楚珣看着窗外的风雨,默然了良久:“其实走到这一步,我早就该明白的。”
两人默然无语了半响,李清并不知道,这个对她来说过于离奇的讲述,究竟是故事还是真切发生过的事,窗外风雨如晦,猪崽哼哼唧唧的叫声透过雨幕,远远打进屋里来。
“那公子你要怎么办?”李清仔细想了半响:“公子你可以在这里住下啊,这里很远的,他们不会找到你的。”
“我要去南边。”
“南边?”
“南边有座很大的寺庙,我以前认识一个叫白术的朋友,他说我可以去投奔他。”
说到此处,楚珣无可奈何地皱了皱眉:“其实,他也没安什么好心,但我已经没处可去了。”
在这场轰隆隆的雷雨里,楚珣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年轻寡妇,吐露出了心声。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疲惫靠在高大的箱柜上,听着窗外的雨声,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初夏的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过不了多时,约莫是半炷香的功夫,在雷雨声停歇后,有一阵脚步声急促响起,旋即,一个小小的影跑进门来。
“娘,珣哥哥。”
顶着小伞的裴秋昂起头,把手里的信笺放在油木桌上,一板一眼施礼:“我回来了。”
“哎呀,还下着雨呢!”妇人急了起来,一把抄起架子上的毛巾,像擦猫一样裹住裴秋:“你没淋着吧?”
“没有,我……唔,我带了伞!”
楚珣无声笑了笑,他偏过脸去,目光无意掠过油木桌上的信封,一时竟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伸出手,临到一半,却又猛得缩了回去,像是被火炭烫伤了。
“这……这……”
楚珣呆呆打量着近在咫尺的事物,脸上是荒诞却又不敢相信的神,在母子俩惊愕的目光中,这个双鬓斑白的年轻人猛然起,一把撞开门,奔进未散的雨幕里。
“珣哥哥!珣哥哥!”
裴秋冲那个狼狈奔跑的人影大喊了两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他跑得跌跌撞撞,时不时摔倒在地,弄得满泥浆。
“娘,他怎么了?”
裴秋被他野兽般的神吓了一跳,那个男人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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