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羿王爷还会遣退黑鹰,与她小谈上几句,谈的无非这些日子的天气如何,吹的是北方还是南风,再让她猜猜接下来的日子天气会如何一类无关紧要的话,但是冬暖故知晓,聪明如羿王爷,不会与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这是在以他的方式警告她不要想着能从他的手心逃跑。
待他说完这些听起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才又让黑鹰以及影卫送她回到西山上。
影卫的脚程很快,往返不会超过两日,因为他们几乎不会停下休息,更不会在路上择某一处过夜,而在这两日里,没有人会去考虑冬暖故是一个女人,更不会去考虑她的体力及精力是否会透支。
而冬暖故从不会要求停下休息,因为她要锻炼她这个身子,体力透支又如何,前世的她,做这样的事情不计其数,现下不过是重新开始而已。
冬暖故在一路走向西山深处,发现她之前和影卫以及精锐步兵走过的地方已经被后边的将士兵卫辟开了平整的道路,并且每隔一段路都会有士兵驻守着,在野兽常出没处布着鹿砦陷阱等,而冬暖故所经之处,士兵们向她投来的目光无一不是敬畏的。
羿王爷并未隐瞒他的军兵这一次之所以能成功地开进西山是因为冬暖故的功劳,若没有冬暖故驾驭住那些如神出鬼没一般的王蛇,西锤岭,根本无人敢上,不管进去多少人,都会死。
没有人知道盘踞在西锤岭上的王蛇有多少,它们攻击人时或结成队出现,或独自出现,动作迅速并且一口致命,待人想要对其进行攻击时却又不见其踪影,令人防不胜防。
跟在冬暖故身后,虽不能保没有死伤,但有一件是绝对能保,那便是她有本事将盘踞在附近的王蛇全部引出来,这样一来的话,就能将潜在的危险连根拔除,让后来的人再无畏惧不敢前的忧虑。
然,影卫本该在前几日送她下山,然他们却没有。
而西锤岭岭顶只消明日便能到达。
这一次,或许她不用再下山了。
因为羿王爷不需要她再下山,也不会再和她谈论天气问题。
这是她上到西山来的第三十一日,也是她离开南碧城的第三十九日。
再有一日,便是岁除。
后日,就是岁除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岁除,她脱胎换骨重活一世的第一个岁除,是真真的脱胎换骨,她不仅换了皮囊换了身份,就是她的心,也换了,从前世的狠厉毒辣换成了如今的只想平平静静。
她还想着这第一个不一样的岁除和平安一起守岁的,现下看来,似乎不大可能了。
冬暖故从怀中拿出她缝制的那个小人平安,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小人的脸,看着小人微微扬起的嘴角,她眸中的冷冽才渐渐转为柔和。
西锤岭上的王蛇已经几乎被斩尽杀绝了,今日的那两条王蛇之所以会那般将自己曝露在他们的视线里,是因为它们愤怒到了极点,它们的同类,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再有明日一日,整座西锤岭上将再不见一条王蛇。
冬暖故忽然捏住手里小人平安的手,眼神微沉,火光在她漆黑的眸子里跳跃。
平安,你怎么还不来……?
这一夜,冬暖故未眠。
西山,北面。
风大,雨也大。
一株三人合抱都不及的粗大大树上,司季夏站在细细的树梢顶端,山风吹得他身上的斗篷猎猎飞扬,亦吹得他脚下的细细树枝左右摇晃,然他的双脚确实在那细细的树梢上立得稳稳当当,那强劲的山风就像对他毫无影响一般,他立在那儿,如立平地。
只见他抬头目眺黑沉沉的西山,目光冷冷沉沉。
黑压压的西山山脚,幢幢树影随风而摇,除此之外,似还有一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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