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沐浴换了衣裳后,一夜未眠的疲惫涌来,她与红莲一道躺在榻上,还未说几句话,便齐齐沉入了梦乡。
再度醒来时已是午后,红莲也难得睡了个好觉,撑起小脑袋,侧身问樊宁道:“你到底是与谁打架了?可是村里的恶霸欺负你?”
对于樊宁而言,这世上除了李淳风与薛讷外,红莲便是与她最亲近之人,但安定公主之事,说出来耸人听闻,臊人面皮,实在是难以启齿,她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先剖白再解释道:“我可没存着什么攀龙附凤的念想,这件事出了以后,我也觉得像挨了个炸天雷……就是,前些时日我在狱中的时候,刑部有个叫高敏的主事,忽然说,说,说我是安,安定公主……”
“安定公主”,红莲口中喃喃着,思绪难免又被勾连回到人在周国公府上那一日,贺兰敏之被管家叫出,所说的就是安定公主之事。彼时红莲隐隐听得他们说起“刑部”,“羁押”等词,难道所说的正是樊宁吗?
可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多的凑巧吗?安定公主不单活着,还堪堪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红莲不知这姓高的主事是何来头,担心他在诓骗利用樊宁,问道:“他既然这般说,可有何实据吗?总不会只因为你是永徽五年出生,又被人收养罢?”
“言之凿凿的,还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樊宁依葫芦画瓢,将高敏说与自己的话转述给了红莲。
红莲听后,心口突突跳个不住,说不出的紧张担忧,又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的回事,昨日才从刑部出来,便有人对你不利吗?”
樊宁从内兜里摸出鱼符,递给红莲:“昨晚我前脚才回观星观,便有刺客追来了,约莫三十来个人,出手狠绝,招招皆是来要命的,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从一个刺客身上搜到了这个。”
红莲接过鱼符上下翻看,觉得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她左思右想,与樊宁商量道:“宁儿,先前太子殿下也在查访此事,你若是信得过他,或许可以让他保护你。若是有疑虑信不过,可以先住在我这里,我不会与殿下说的……”
红莲果真是体贴的姑娘,知道樊宁可能会因此事避忌武后与李弘母子,即便与李弘相悦,也没有分毫要逼迫为难樊宁的意思。
樊宁心下感动,更有几分犹疑,从昨夜到现在,她一直在思量那些刺客的身份,那些人的一招一式不像野路子,不知是何来头。她也曾怀疑,是否是李乾佑或者高敏派人前来,为了逼迫她靠近他们。可刑部没有官兵,上次在鬼市外剿匪时,高敏带的三十名弓弩手,还是李乾佑向羽林军借来的。再者那些刺客所下的皆是死手,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活了下来,而李乾佑和高敏应当还想靠她升官发财,并未想置她于死地……难道说,当真是武后想要将她灭口,这才派了人来吗?
若真如此,她似乎确实不当向太子李弘求助,而是应当去找李乾佑和高敏,让他们将自己交给天皇,借以保全小命。樊宁望着红莲,说不出的踟蹰犹豫,她忽然一愣,想起李淳风曾说不知自己生月,只知她与红莲皆是永徽五年出生,若真如此,为何李淳风让她从小便称红莲为“姐姐”?师父他当真是知道自己生辰的罢,如今看来,高敏所说极有可能是真的,说不准那小老头的失踪亦与此事有关。
小时候常听师父与前来问道之人谈及“命”与“运”,她从来不信,今时今日却明白,许多事虽与自己休戚相关,却并非自己可以选择,譬如出身,譬如亲缘,皆是由天注定。这寥寥草草的一辈子,或是大富大贵,或是穷遏困顿,皆逃不开天命安排,虽然安定公主之事于她犹如当头棒喝,她却也不得不承受此事带来的一切后果。
从前总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不过是终南山观星观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没想到竟有牵着大唐社稷国祚的一天。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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