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宁快人快语,随口一接,反应过来后方觉得不对,“谁两情相悦了,我戴着傩面出去,怎想到会有人这般多事啊。”
李媛嫒“嘁”的一声,满脸鄙夷:“别装了,你又不是什么矜持的人,薛郎早就与我说了,他心悦于你多年,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连报官之人都说,你们两个手牵手浓情蜜意,还想唬我?”
樊宁本正沉浸在极其紧张的氛围中,听了这话,却像猛然被人托举至天际,脚下轻飘飘的,身侧满是瑰丽的云霞,整颗心都又软又轻,说不出一字一句,只能怔怔发呆。
李媛嫒见她怔怔的,脸上两团可疑的红晕,蓦地明白了几分,自嘲笑着:“原来他还没与你说,我倒成来给你们保媒拉纤的媒婆神汉了……算了,你快想对策啊,难不成要两个一起进刑部大牢做苦命鸳鸯吗?”
樊宁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粉红,雀跃又欢喜,满是小女儿家的心事。但想起薛讷曾说他有喜欢的人,还要在结案后带她去见,樊宁又是茫然,多想亲口去问问他,但眼下是没这个机会了。樊宁定了定神,插手冲李媛嫒一礼:“郡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要劳烦你帮忙。”
薛讷开门而出,只见自家小院已被武侯围得铁桶一般,仿佛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带头来的则是那肥主事,看他乌黑的眼窝,应当是操劳了一夜,从长安城坐车赶来,身子快颠散了架,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比平日里更像个饿死鬼了。
看来那日高敏办事不利,此番被司刑太常伯李乾佑弃用了,而那肥主事当日又与自己照过面,只怕还记得他身侧姑娘的身量衣着,派他前来,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果然,那肥主事看到薛讷,笑得十分邪乎:“哟,这不是我们薛明府吗?一大早出门,与往何处去啊?”
“肥主事说笑了”,薛讷不卑不亢道,“要案在身,无心贪睡,早些去衙门办案罢了。”
“薛明府才是说笑啊,嫌犯不就在你身侧,你又去何处办案呢?”这肥主事笑起来,满脸的松皮堆出了层层褶皱,令人看了满是说不出的不适之感,但他自己并不这般认为,只觉自己此时此刻满身正气,替天行道,堪称大唐栋梁之才。
“我身侧?我身侧只有肥主事,何来什么嫌犯?”。
肥主事笑得愈发猖獗,一声声卡在喉头间,好似随时会断气:“明人不说暗话,敢问薛御史,那日上元节与你在一处的女子究竟是谁?听闻你从小到大皆不爱与女子交往,怎的忽然有了亲密的红颜知己了?何名何姓家在何处,肥某前去一问便知!”
这话薛讷自然答不出来,他平视着肥主事,也不言声,就这般挡在门前,与他相持着。
肥主事知道樊宁武艺高强,恐怕再与薛讷纠葛下去樊宁就逃了,挥手示意武侯道:“搜!今日掘地三尺,本官就不信翻不出这女子的物件来,无论是大活人还是鞋袜,头发,一样也不许放过!”
“我看谁敢!”薛讷抬起眼,扫视着一群欲上前来的武侯,“本官身为监察御史,蓝田县令,不归刑部管辖,若当真要派本官的罪,拿京兆尹府的批文或太子殿下的手谕来!”
“呵!那日高主事率兵去鬼市围剿时,便听说薛明府一箭开释了嫌犯同党,今日这般相护也不足为奇了!方才薛御史出门时,我等皆听见门内响动,听闻你没有请一个仆役,那房中之人必定是嫌犯同党无疑了,薛御史若还是执迷不悟,莫怪本官无礼,打伤掘烂了你那张小白脸,将来莫要找你爹哭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时,大门吱呀一声,李媛嫒从房门中探出了半个脑袋,啧啧两声,整个人钻了出来:“谁啊?吵吵闹闹的有完没完?”
这些武侯不认得李媛嫒,肥主事却是见过的,只见他脸上的神情极其滑稽的一转,上前拱手道:“李郡主?呃,郡主怎会在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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