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躲”,樊宁重新戴好了面纱,在铜镜前检查一番,转身推着薛讷道,“你最不会骗人,可别说漏嘴了,快躲起来。”
转眼间贺兰敏之已闹上了二楼,薛讷不放心樊宁一人,磕巴道:“横,横竖我不是你的恩客吗?我陪你在……”
“你是个屁”,樊宁小脸儿比身上的红绸更红艳,强行将身材挺拔的薛讷塞进了木箱里,“以后不许再提这一茬了”。
方才樊宁满身尘土,装扮与现下完全不同,此时珠络宝石面纱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红莲又为她梳妆,令她看起来极像个天竺舞姬。樊宁默默祈祷贺兰敏之认不出她来,才转身拿起剑,就听嘭的一声,房门被人暴力推开,醉醺醺的贺兰敏之闯入房中,教坊主紧随其后,又惊又怕的呼喊道:“哎呀,大学士留步,大学士留步啊,里面没什么人……”
教坊主话音未落,就听得刷刷几声,不知何处来的风吹得刘海都要翻上脑顶,两人转身望去,只见一天竺舞姬手持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一招一式麻利凶狠,呼啸生威。
白刃剑影间,长剑竟数度直逼心口,吓得他两人连退数步。那教坊主也算机敏,轱辘轱辘双眼,佯装无奈:“嗨呀大学士……这是我新买来的丫头,天竺人,听不懂汉话,还未调 教好,粗鄙得很逢人便砍,快点把门关上,可千万别让她伤着你了……”
贺兰敏之吓得酒醒了一半,慌张退出房去,差点把自己绊倒。教坊主一把拉上了房门,呵斥道:“谁让把这间房打开了?人跑了便罢了,伤着贵客可怎么是好?”
小厮立刻上前来,在房门处挂了一把铜锁,贺兰敏之缓过了神,自觉方才有些失态,尴尬地抬袖擦擦汗,继续往头前几间找人去了。
樊宁不敢松懈,依旧卖力舞着,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贺兰敏之负气离去,那坊主的道歉声亦渐行渐远,她方坐在地上,疲惫地喘着粗气:“人走了,你们都出来吧……”
薛讷应声从木箱里钻出,大跨步上前打开了柜子的铜锁,李弘牵着红莲走出柜来。红莲抬起纤瘦的双臂,缓缓舒活着筋骨,又上前帮樊宁捏捏困乏的双肩:“我虽人在那柜子里,却能听见你在外面有多卖力,今天得亏你来,否则我恐怕真要被那人逼死了……”
“我也听到她舞剑的声音,好几次都怕她不慎把剑甩飞,若是扎在柜子上,本宫可算是交待了”,李弘嘴上虽玩笑,却上前对樊宁一礼,“今日多亏了你,否则真不知那厮会如何。不过此地当真住不得了,待会子本宫就安排莲儿去安全的地方住,你们也该去蓝田了。”
虽说地宫炸了,鬼市又被一锅端,樊宁无处可去,唯一的容身之处便是跟薛讷去蓝田。但薛讷还未来得及提起,樊宁也没答应,就这般被李弘安排,惹得这两人说不出的难为情。
红莲是何等的聪明人,看出他两个不自在,对李弘岔开了话题:“殿下,我有一小姐妹,如今是贤布庄掌柜的妾室,方生了孩子,先前一直想去看看却不得空,不妨今夜我就去她家中借住,不劳殿下安排了。”
“你若想去看她,过几日我让张顺安排,借住在旁人家里,我如何能放心?”李弘不肯答应,哄道,“先前借慎言的钱买下的宅子已收拾好了,本来说正月里不搬家的,现下也顾不得那些了,今日便住进去罢。”
樊宁身着天竺服饰,白皙的双臂,不盈一握纤腰尽数显露,薛讷想与她说话,却往哪里看都不对,最后只能偏头望着窗外:“我,我先回府,收拾下东西,待会子再来接你……”
樊宁想到要与薛讷同去蓝田,亦十分不好意思,回应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听李弘无奈嗔道:“你那府里还有什么要紧的物件?才从贺兰敏之那里逃脱,不快逃,还等着他酒醒了回来闹事吗?横竖你兜里有那么多银钱,缺什么蓝田再买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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