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天下之人皆该救’。”长凌赞叹道,“只不过萧明你过得太安逸了,安和镇虽然地方小,却也纯净些。
你不知道这世上许多人,是不配被救的。”
萧明想起了阿若的父亲,想起了害死她的强盗,眼睛微微眯了眯,道:“你说得对。”
长凌闻言一愣,萧明这人他还是了解一些的,虽说聪明,但性子纯良,一直生活在小地方,没见过外面的那些世道险恶。
可他不一样,自小瞧的便是阴谋算计,尔虞我诈,若说这天底下的龌龊事,可没有比皇城里还多的了。
他说这话并不稀奇,而萧明能同意,且不是敷衍的同意,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或许这一路上,他们都在改变吧。
同意完了长凌的话,萧明又问阿若:“那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会反过来被煞气控制?”
阿若看了一眼师杳,道:“那位姐姐说得对,那些煞气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刚刚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控制不住力量,除了那些强盗,走到这条路上的人都会遭殃。
血气是我的本体,我尚能勉强控制,但那些煞气,它们的愤怒和怨气……
日渐强大的同时,我便更加控制不住……”
“若说她因所遭之难太过惨烈,而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一时难以控制,但现在血气明明是好好的,为何煞气和血气都是同一来源,煞气却无法控制呢?”长凌皱眉思索。
师杳略一思量,道:“阿若看似还是那个小女孩,其实,化成了妖身的,不是她的魂魄,而是那件被血染红的血衣。”
这就是为什么,上的名字是血衣,而不是阿若。
长凌恍然大悟,“所以那吸足了血气的血衣才是本体,血中带着带着阿若的记忆,所以……”
后面的话长凌不好再明说,萧明却是明白了,血衣根本不是阿若,但因为血中承载着阿若的记忆,所以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成阿若了。
他接上长凌的话,道:“所以煞气才是真正来源于阿若的,并不是来自于血衣,它们是因为有阿若这个共同的来处,才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个人都明白了,煞气是想要化出属于自己的本体。
阿若似乎也明白了些,蹙了蹙眉道:“后来这路上但凡走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渐渐便没有人敢走了。
索性煞气并不能离我太远,我怕伤害太多无辜之人,便一直呆在这里,不知年月……
直到……
直到主人来到这。
主人说他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既同源,又不同源的血气与煞气,无法强行把煞气从我身上剥离。
如果想剥离煞气,只能在它们吸收更多煞气,化妖之后。
另外还有一个办法,便是封印,将我们一同封印,永远待在中。
我不想再害无辜的人了,也不想再一个人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所以便同意了封印。”
阿若望着萧明,她无比感激,这个人就像一束从天而降的光,带她离开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哪怕被封印也好,她耳边终于可以不再听到那些凄厉的哭喊了。
“那之后,我一直在书中沉睡,直到那一场变故,我被唤醒,主人受了伤,然后我掉落人界。
无处可去,我便回到了这里。
索性虽然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但这条路的传闻还在,没什么敢来,我便在这等主人。”阿若道。
“你知道我会来?”萧明有些诧异。
“我相信,主人一定会来。”会像上一次一样,带她离开这地狱一般的深渊。
“煞气太强,想封印可能要费一番功夫,不如先送陆公子出去。”萧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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