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圆月高悬。
张康国的房间亮着灯,一个魁梧青年敲了敲门,得到应允之后,推开府尊大人的房门。
“大伯,大伯……”
张录神容憔悴,一进门就扑通跪倒在地。
张康国怒而起身,冷冷盯着他:“还知道回来?你干脆死在秦淮河那些烂货身上!”
“大伯,侄儿只是去醉芳楼捉拿蟊贼,此为公事,绝非招妓。”
张录脸色惨白,小声辩解道。
“畜生!”
张康国勃然大怒,直抄起茶壶砸过去,张录不敢躲避,额头就被开了个口子,鲜血淋漓。
这下气消了一点,张康国声音低了下来,嗤笑道:“行,那便以这个理由去找赵明诚,且看他饶不饶你。”
“啊,大伯,您不能见死不救,侄儿不能丢官呐。”
张录闻言心惊胆寒,忙不迭迈着腿上前,紧攥住张康国的袍角哀求。
张康国稍默,摇头道:“先起身吧,你是在江宁横行霸道惯了,却不料碰上了个更嚣张跋扈的。”
张录心下一喜,顾不得擦拭脸颊的血迹,恭敬地给府尊斟了一杯茶,嘴上还愤愤道:
“他赵明诚当这里还是东京城?他还是赵衙内?这里是府衙!大伯才是一府之尊!侄儿革不革职,岂是他能一言而定的?”
张康国微微颔首,斜瞥道:“录儿,把心放回肚子里,你的位置老夫保定了。”
“多谢大伯,多谢大伯!”
张录如逢大赦,整个人像卸下了几十斤铁那样轻松。
在他看来,赵明诚再有背景也无用。
这里是江宁!
强龙压不了地头蛇!
张康国眯着眼:“你就赖在巡检官署不走,老夫已经连夜给蔡相公去信,政事堂也绝不会允许他这样的行为。”
“可是…”张录迟疑了一下。
“没有可是,平时做什么,接下来照常,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莫要再授他人话柄。”
张康国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伯,万一朝廷真听从……”
张录还是有些惧怕,毕竟赵明诚的威名太甚了,更何况政事堂有个做宰执的爹在撑腰。
张康国寒声打断:“官场自有其运行规则,官员黜免需有罪名,以无故缺席的罪名完全站不住脚跟。”
“那他为何今天来这一手?”张录带着疑虑,有些想不通。
“呵…无非是耍威风罢了,亮亮他的剑。”
张康国冷笑一声,胸有成竹道:“一上任就想跟老夫打擂台,以为凭此就能立威?也未免太稚嫩了点,不愧是赵正夫的儿子,都是权欲熏天的佞臣!”
张录闻言登时豁然开朗。
可不是嘛,自个是府尊的亲侄子,只要稍微打听就能知道。
来这一手,还真能在府衙树立威信,从而笼络众多官员。
“大伯运筹帷幄,他一个黄毛小子,岂是您的对手?”
张录彻底放下心来,不忘奉上一个马屁。
张康国捻须轻笑,淡淡道:“看在赵正夫的面子,老夫宽恕他这次不敬,若有下次,只能让他灰溜溜卷铺盖了。”
语气虽平淡,但却蕴藏着磅礴的自信。
被这自信所感染,张录也恢复纨绔本色,嬉笑道:“听说他那娘子是个大才女,还有倾城之貌……”
……
翌日清晨。
新任通判下榻的客栈。
“主公看起来气色不好,操劳过度。”吴用来到院子,侧头看着赵明诚,有些担忧。
“您可是在忧虑昨日之事?”
“....嗯。”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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