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浓雾渐起。 湿寒之气入骨。 阵阵山风从林间刮过,发出如鬼啸般的呜呜声。 马道乾,丁勉,周光远三个人守在篝火旁,人手一个盛酒的竹筒,脚边上摆着几个已经启封的酒坛子。 他们身上散发着酒气,时不时拿小木棍拨弄一下篝火。 “山里可真冷,要是没有这酒,没准还真顶不住。” “谁说不是呢,山里山外的气候不一样,就跟晚了几个月似的,有时候外边都飘雪花了,山里树叶还绿着呢。” “我一身的本事全在剑上,气血没有你们浑厚,再加点柴,火烧旺些。” 他们在江湖上混,以前虽然也有过露宿荒野的经历,但好歹也有个遮风挡雨的破庙,就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能见着一些客商留下来的痕迹。 哪像这次,完全是在深山之中。 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三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之前都是奔着黑市来的,后来又听说远桥县办武道盛会,本着凑热闹的心思就过来了。 本来这辈子都不可能见面的人就这么凑到了一起,也算是有缘。 “哎,你们说,李县令身边那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丁勉往营地中间瞥了一眼,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是没遇到过女修,连狐狸精和女鬼都见识过,但是像那位一样的……” “那位可不简单,我仔细观察过,四位道爷对她都揣着几分小心,估计李县令也不一般,要不然也没胆子对大妖下手,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人物都不是咱们能揣测的。” “大晚上的,扯这些高人就没意思了,不如聊点别的。” “你说,聊什么。” “女鬼我倒是遇见过,也就那样,勾引不成被我两刀砍死了,狐狸精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我还真不知道。” “想听我就跟你们说说。” 丁勉清了清嗓子,抿一口酒。 “这事是我亲身经历。” “玉成县附近闹狐妖,不少汉子都勾去榨成了人干。” “可偏生有人不知死活,一个姓朱的大户公子玩腻了青楼里的姑娘,仗着自己练了几天武身体精壮就想尝尝狐妖的滋味,结果自然是死了。” “那朱老爷老年得子,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知道消息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于是悬赏千两为儿子报仇。” “那狐妖实力不强,逃命的本事却是一流,人多就跑,人少了就回来,我拿它也没有办法。” “后来朱家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位异人,据说有伏狐秘术,仅一晚便让那狐妖伏诛……” “那异人定是仙道中人。” “非也。” 丁勉怪笑起来:“据说那异人不但天赋异禀,还练了一门房中秘术,可三日不休,便以身为饵,待那狐妖上钩后便与它它鏖战起来,整整两日一夜,直接让那狐妖阳泄而亡。” “等等,阳泄?” “不错,那狐狸精是公的。” “……” 他们都是老江湖了,见识不缺,熟络起来之后就天南地北的各种侃。 三人越聊越嗨。 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怀里像揣个小暖炉,心窝子都是热乎乎的。 凉飕飕的小风吹着。 浑身舒坦。 酒越喝越上瘾,越喝越精神。 咕咕、咕、咕咕…… “哪来的夜猫子,大晚上的瞎几把叫唤,听着就让人心烦。” 丁勉挺起肚子,把腰带松开几分。 放下酒杯手在波棱盖儿一撑。 起了身。 “两位兄弟看着点火,别让熄了,我去下风口撒个尿。” “你这么一说我也来尿了,一起。” “俺也一样。” “都去了谁在这守着?” “我留下来吧,你们快去快回。” “好兄弟,等回了城哥哥请你去红袖坊快活快活。” 马道乾在那人的肩膀拍了拍,站起来之后他就愣住了。 丁勉和周光远也面面相觑。 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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