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颇为了解,既然你口口声声谈到政事,那我问你,何为暴政。’
苏劫自然知晓这矩子的意思,不过也不在意,说道:“政之为暴,自然是残苛庶民,滥施刑杀,横征暴敛。”
“好,那秦国渭水决刑七百,一次杀了七百余人,渭水之中,血红了三日,可算滥施刑杀?而墨家以兼爱天下为根本,以尚贤、尚同、节用、节葬作为治国方法,可是治国良策?”
所谓尚贤,是指不分贵贱,唯才是举。
所谓尚同,只指上下一心,为百姓服务。
节用和节藏,则是告诉百姓务实而用的方法。
赵丹听到这些,也不由点头,赵国国力缓缓恢复,自然和赵胜推行的墨家理论有所牵扯。
在坐六国皆知,秦国是以法家治国,而此刻论证,自然是要说明秦国的残暴和墨家的兼爱为比较。
苏劫嗤笑一声,“矩子好算计,我若驳斥于你,想必在大王等人看来,我是为了秦国而辩,我若不驳斥于你,便证明你墨家显学,当是强国之策,那我也且问你一句,在墨家眼里,秦国强还是赵国强。或者说,是你墨家强,还是法家强。”
孟起万没想到这个胡人反应太过迅猛,一时有些意外。
苏劫此问,乃是当着赵国大王的面,一时间满堂失色,连孙云、廉颇等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苏劫继续道:“若天下诸侯,不能正视强秦,便是掩耳盗铃,秦国强盛于任何一个国家,但若是其余诸国,任意两国合力抗之,秦国也半点不得寸进。那为何秦国而强呢?便是因为法制治国,而不是兼爱治国。”
“我且说一事,大王和诸位听一听,秦人起于西垂之地,悍勇不知法制,私斗成习,游侠成风,疲民横行于乡里,良民躬耕而不宁!”
“秦人惯于举族械斗,每每死伤遍野,路渠皆毁,无法耕作,当此之时,不杀械斗之主谋,凶犯,游侠及刁民,如何能平息民愤安定国家?墨家虽知决刑七百,那请问墨家可知裹入仇杀械斗者多少?”
苏劫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每一个人都静静聆听。
苏劫环视看了一圈,伸出一只手指,道:“足足一万多人,其二,秦国渭水行刑,乃是依法刑杀,法令颁布在前,疲民犯法在后,明知故犯,挑衅国法,岂能不按律处决!”
“墨家作为一个学派,尚有法度律条规范弟子,秦为一国,岂能没有法律刑杀?”
“此次论说,只言学说,不分国界,我素闻墨家行事周严,敢问若是赵国动荡大争,墨家看来,要害何在?”
孟起万万想不到,这胡人言辞极为了得,此刻不由正色而视,道:“不施尚贤,不行节用,以杀戮征战治国,是为要害,赵国有明君良相,此法若施,便是人治,人治是德,至少强过你口中所言的权术治国。”
苏劫道:“在下也告知矩子,术治乃是法家之学,并非权术之学。”
孟起毫不退让,道:“法家之学?乱世之学也!”
二人争论不修,让六国使臣侧目,这胡人太了得了。
郭开此刻也被苏劫的话语所震撼,他小看了这个胡人,不过,想到这胡人所承诺的赵国丞相位,他越表现的厉害,岂不是代表他郭开更有机会吗。
苏劫哈哈大笑,道:“大谬,矩子此言差矣。”
“天下学派皆有分支,矩子断章取义,以术治派为法家全貌,此其一,法家三派,其根同一,皆以认同法制为根本!而在推行中各有侧重。”
“矩子无视法家根本,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此其二。”
“法家术治派,是在行法根基上,卓著整肃吏治,强化查勘官吏,于搬弄权谋有天壤之别。矩子有意抹杀根本,其论断之轻率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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