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由桢离开家是为了去找二叔,做事极为谨慎的他,担心招来不必要的注意。
耐住性子没有直接去鱼儿镇,转身去了祠堂门口守着,等二叔傍晚的时候送棉花。
来到祠堂门口,王老爷子没有像个亲军一样,一丝不苟的守在祠堂门口。
那么一来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明摆着告诉别人祠堂后院一定有秘密。
王老爷子搬来一张藤椅,躺在祠堂门口的柿子树下。
眯着眼睛,看似是在睡觉,其实警觉的注意着祠堂周围的一切。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王老爷子,因为他当年在边关干的是夜不收。
经常深入辽东腹地,勘探八旗兵的情况。
王由桢以为爷爷睡着了,没去打扰爷爷睡觉,搬来一个小木墩,老老实实的坐在爷爷旁边。
黄昏时分。
刺眼的太阳变成了温和的橘黄色,洇染出一片片绚丽的霞云。
这个时候的海平面上是最美的,王由桢没有心情去看海边的晚霞日落,注意力全在村子里的那条土路上。
一袋烟功夫过后。
王伢人赶着一辆骡车回来了,车架上盖着一层黑色油布,看不清装的是何物。
王伢人瞧见王由桢在这里,敦厚笑道:“大儿,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王由桢的身体早就康复了,二叔每次见了他还是关心的询问两句,拍着胸脯笑道:“早就好了。”
“二叔歇着,车里的东西交给侄儿了。”
王伢人连忙摆手,硬是拦着王由桢不让他干这等粗活,一个人把骡车赶到祠堂后院,解开黑色油布往下卸棉花。
等到二叔忙完了,王由桢递过去一碗井水说道:“二叔,侄儿需要一些东西。”
王伢人一口喝干井水,用袖子抹了一把嘴,示意王由桢尽管说。
不过,王由桢要的东西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甚至是怪异。
一根文明棍,六电视和现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这样才更符合响马们的身份。
响马们冲过来以后,没有说上一大套你从哪里来、你叫什么名字的废话,提起长枪大刀就要杀了王由桢兄弟六人。
王由桢立即开口说话道:“doehetniet,ikhebrijkdomgebracht。”
领头的小掌盘子听到王由桢咋咋呼呼的说话,挥了挥手,示意兄弟们暂时停手。
倒不是小掌盘子听懂了王由桢的话,眼光毒辣的他瞧出王由桢身上没多少银子,衣着打扮又是富得流油的海商,可以抓起来当绑票。
由于靠海的缘故,经常有海商在县城出没,响马里倒是有一个会番邦语的响马。
小掌盘子眼睛紧紧盯着王由桢等人,命令道:“去把马六喊来。”
瘦小如同猴子的马六,慌忙从后面跑了过来,满脸的谄媚:“副爷放心,小的这就把红毛鬼的话说给您听。”
马六当年偷过有夫之妇,后来要被夫家的宗祠追着打杀,这才落草当了响马。
马六本来就被符烟山响马看不起,一些不知道他会番邦语的响马,听说他居然会红毛鬼的话,看他的眼神更鄙夷了。
小掌盘子更是皱起了眉头,厌恶的说道:“这票做完,你不用跟着老子了,去马房养马。”
马六刚说完自己会西洋话就感觉有些不对,瞧见周围响马的眼神,又听见小掌盘子的喝叱,当场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这个贱嘴,学什么蛮夷话。”
王由桢一直看着这一切。
神色复杂。
后世,有些人稍微会两句洋文,就恨不得把脑袋翘到天上去。
用洋文交流,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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