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变化——他的意识已经从他能够辨认或理解的,那种凡人的线性时间轴中剥离出来。
事实上那漫长的休眠可以说是让他脱离了时间本身。
恐惧,是个与星际战士毫不相关的概念,仅仅是神智对于这极端命运的一种自我调节。
尼瓦鲁斯会学着控制并利用它,就像愤怒一样。
最终,恐惧会消弭于无形,他会像自己身为军团战士的时候一样无所畏惧。
但这需要时间。
他的激素和生体化学物质会受到谨慎的渐进式调整,他会接受催眠疗法和顺应微调,他会得到同僚的教导,那些古老的神圣无畏已经习惯了这怪异的命运。
他曾向那些科技神甫问过。
“身为一名战斗兄弟,我虽然终有一死,但绝不屈服,如今你们却说我会感到恐惧?那么为何称我为无畏?”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愤怒。”
科技神甫那时答道:
“你会调整的,睡眠会有所助益,启动休眠程序。”
“等等!等等!”
这是尼瓦鲁斯最后与科技神甫的谈话。
之后他便正式成为了第八军团中一名光荣的无畏,使用蔑视者型号的外机甲。
他们之后唤醒过他许多次。
在伊斯塔万,在萨马拉,在萨瓜尔萨……
太多地方,太多敌人了,他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去过哪,和谁战斗过,他只记得自己的外壳换了一次又一次。
而和他同时代的无畏们,几乎陨落殆尽,只有他很幸运的活了下来,并成为第八军团最古老的无畏。
但对他来说,也仅此而已。
最后一次苏醒,尼瓦鲁斯大概只记得他是在与一群红色装甲的敌人作战,在诅咒回声的甲板下层。
按照他内置的计时器上的数字,他已经休眠了两年。
在这两年里,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同一个梦,一个关于谋杀的梦,或许那也不是梦,而是他过去的回忆。
阳光穿过云层,照耀在充满活力的皮亚蒙都市伊拉巴特上空。
摩肩接踵的街道上,人们随着雷鸣般的声响抬起头来。
城市上空低垂的云层被染成了浓郁的琥珀。
风暴之石,他们的旗舰,光彩夺目的显出身形。
战争的消息在天空蔓延,当他们的保护者骑着骏马去迎击入侵者时,每一个皮亚蒙人都在祈祷,祈祷他们能继续自由下去。
忽然,旗舰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树木摇曳,报纸飞卷。
在风暴之岩战役的英雄凯旋时,皮亚蒙上就响起过这样的号角,这是胜利的声音,是每一个皮亚蒙的男女都铭记于心的声音。
当他们再次听到胜利的呼唤时,欢呼声从城市中爆发。
人们开始欢庆,入侵者已经被赶走,皮亚蒙的未来属于皮亚蒙人自己。
这时,有东西落在地上。
在一个转角,人们突然停下了狂欢的脚步,他们伸长脖子,看向堵在十字路口处的同胞。
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血肉模糊地涂抹在岩石上。
很快,又一个东西落下,欢呼戛然而止,陡然响起的警报取而代之。
然后又有一个……一个接着一个……
人群开始尖叫,他们纷纷抬起头,惊恐与困惑扭曲了所有人的面孔,一片绯红的云朵正在从风暴之岩号上倾斜而下。
更多的尸体落下,市民们四散奔逃。
他们慌不择路,将那些躲闪不及的同胞踩在脚下。
一个女人尖叫起来,因为一具尸体砸到了她的车顶,无皮的脸死死盯着她。
尸体,如雨般落下的无皮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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