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自其他机构?
不管怎么说,她的眼神让亚瑞克很不舒服,但他没法解释是因为什么。
在这个老丑婆身边坐着的人让她显得更加矮小,那个男人看上去像是从一块大理石中雕琢出的活生生的雕像,他的皮肤如阳光下的雪一样洁白,而朴素的长袍全然无法掩饰下边的巨大躯体。
他是个光头,这更加强了他根本是用岩石筑成的幻觉。
但是这个幻觉在亚瑞克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就被打破了,他的双眼是血红色的,即使本应是眼白的地方也是一样。
在他服役的所有旅程中,亚瑞克从来没见如此可怕,又如此奇异的人。
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们又准备在这场审讯中搞什么鬼?
忽然,大门在被一把推开时发出砰然巨响,空气裹挟着靴子踩在大理石地板的杂乱脚步声一涌而入。
军务部官员和星界军军官的混杂人群倾泻进来,屋子在他们寻找自己座位的喧哗中颤动着。
亚瑞克扫视着人群,试图找到几张熟面孔,但是没有找到一个他的人。
这并不意外。
亚瑞克从人群中收回他的目光并转向前方,刚好看到法官室的门打开了。
一阵洋溢着热情的橙色光芒溢进大厅,军事仲裁官排成一列慢步走了进来。
当主审官那臃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亚瑞克没法控制自己不在脸上显现出怪异。
这是一个残疾人,被固定在一个能够通过头颅底部的神经反馈插槽直接控制的多足机械座椅上,那座椅用蜘蛛一样的步伐流畅地将他带到审判席上,他身上的肩徽显示他有着中将的军衔。
亚瑞克将右手举上眉梢,用敏捷但勉强的动作敬了一个礼。
“以帝皇之名。”
法务书记官宣布道:
“全体起立。”
旁听席上的人们嘈杂地挪动着脚步,对亚瑞克政委的审讯开始了。
之后的三个小时,亚瑞克一直皱着眉头,咬紧牙关地听着从未踏足前线的人们斥责他,并贬低那些士兵的英勇献身,还将每一次死亡的责任归咎于他。
审讯在四个小时后接近尾声。
在仲裁桌后是被束缚在赖以维持生命的机械座椅中的将军,他将亲自宣读判决书。
仲裁大厅里保持着死一般的安静。
仲裁委员会结束了他们的低声讨论,然后转过脸来面对被告席上的亚瑞克。
安装有传感器和录音装置的,因岁月而泛黄的伺服颅骨从头顶降下来,利用反重力引擎低声嗡鸣着漂在空中。
它们记录下了厅堂里的每一句话语,无论是正式发言还是旁听者的交谈,这些记录会被仔细筛查以鉴别异议者和潜在的麻烦制造者。
“起立。”
将军左近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官员命令道。
“起立,塞巴斯蒂安·亚瑞克,即将宣判。”
这些天没完没了的问讯和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瓦莱多上的事情已经令亚瑞克精疲力尽而步履沉重,而他在右侧远处露台的老上司,则对他个人的品质和能力作出了自己的报告,然而亚瑞克在那些听证中被命令回避,因此完全不知道报告的内容。
将军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开始用安装在座椅上的电子传声器发声。
“在这场审讯的全程听证了涵盖广泛的目击者、分析员和评估者的论述——”
将军小小的黑眼珠严厉地扫过整个会场。
“我们听证了被告如何费尽心机地试图将自己摆脱出怀疑的核心,听证了他用以影响低级士兵的方式,我们还详细听证了4337步兵团丧失指挥职权一事对整场战争的局势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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