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让彩云带自己进到宴会中去也是可以的。不过,因为彩云姑娘的身份,自己就算勉强进去了,也难免让人轻视。能否同林知府说上话,或者能否洗刷自己身上的污名,却是未知之数。
看眼前这个中年文人气质不凡,听彩云喊他玉立先生,也不知道什么谁。不过,以彩云恭敬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在士林中有身份的人物。如果能让其引荐,倒是一件好事。
吴节点点头,对那文士道:“如此就得罪了。”
那文士有些愕然:“纹坪对弈,手谈一局乃是雅事,又有何罪之有?”
吴节微笑不语,心道:且让你这个古人看看现代围棋那种血淋淋的杀性。
实际上,古代围棋不过是士大人的风雅玩物,讲究的手那种闲情雅致,更多的是用来陶冶情操,对胜负并不看重。
可在吴节看来,古人把围棋弄得比较玄,牵强附会上去诸如哲学、玄学、河图洛书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胜就是胜,负就是负,你输了是你本事不够,犯不着扯其他借口。
在职业围棋时代,一场杯赛牵涉到上百万的奖金,又关系到国家荣誉,已经蜕变成一项对抗激烈的竞技比赛。
无论是一开始的布局,中盘的绞杀还是最后的收官,都是一场战斗。
就吴节看来,古人的围棋水平固然不错,灵性也是十足,可一旦对上诸如李世石、常昊那种一刻也不得停歇的攻击手段和坚如磐石的防御,也只能被吃到死得不能再死。
这就是技术上的代差。
要赢这个什么玉立先生,或许不是什么难事。
明朝的围棋实行的是座子制,一开始,双方都要将棋子规矩地落在四角的星位上。如此一来,吴节背熟的那些精妙开局也用不上了。
不过,布局不是吴节的强项,也不打算在这上面同古人一较长短,所以,座子制对他影响不大。
玉立先生执白先行,在布局面阶段下得很顺手,相比之下,吴节的落子却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反被这个中年文人强悍的大局观压死。
转眼,吴节就有些招架不住。毕竟是业余初段,比筹划,比起手,比眼光,还是要差人家许多的。
玉立先生见吴节的开局实在普通,心中就有些不耐烦了,冷笑一声:“尔刚才大话炎炎,某以为你也是个好手,却不想如此不堪,真真是浪费光阴。”
彩云也看得连连摇头,神色中尽是惋惜。无论怎么看,吴节都是大势已去。
她叹息一声:“吴公子好象是要输了。”这个时候若中盘认输,或许还能保存一些颜面,换其他人,早就投子告辞而去了。
可吴节还是一脸淡定,指着棋盘:“玉立先生你继续,这才下了一半呢,若再耽搁,只怕赶不上锦江夜宴了。”
玉立先生面青气一闪,暗骂了一声:好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今日碰上这么一个死缠烂打的混蛋,还真是晦气。
他名望极高,养气工夫极高,自然不肯与小悲一般见识,只神色一沉,飞快地落子,只想快些将这一盘棋走完。
可转眼之间,对方却喊了一声:“断!”
玉立先生一呆,定睛看去,只见自己中盘两颗棋子中间突兀地落下了一枚黑子。
这地方甚是要紧,正好位于边角厚地和中间那条大龙的结合部,若被人断了,却让人难受。
忙应了一步,可吴节又四一声:“尖!”转眼,大龙就被人断掉了。
这下,玉立先生提起了精神,同吴节周旋起来。
但是,走不了几步,却被人吃掉了两子。
这下,局势立即大变。
若不想被人吃掉大龙,只能同吴节开始中盘绞杀。
半天,总算保住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