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消失不见了。
站在人群里的中年儒生不吭声,拉着两个踮脚看热闹的小童儿往外走,小童儿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两个小孩约莫十一二岁,半抱怨半撒娇道:“先生让风儿和云儿再看一会儿吧!”
小童儿一个叫唐风,一个叫唐云,年长的唐风比较文静,年幼的唐云活泼淘气,两人是中年儒生一个即将病死的难民的儿子,那年正赶上吴楚七国之乱结束一年,赵国境内因为战争与河道破坏引发的饥荒和瘟疫,两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就被送给了中年儒生,这一过就是十一年。
唐风更懂事点,踩了弟弟一脚又说道:“先生,前面就是廷尉田蚡的家了。”
中年儒生抬起头看了看牌匾,武安侯家四个烫金大字。
“我来这里到底对不对?”中年儒生略作迟疑摇头苦笑一生,自己攻读诗书蹉跎半生,学得有成游学齐鲁偶遇知交良友,三个人越谈越投机结下兄弟情谊,在两位兄长的提携个帮助下,刻苦钻研十几年,写下旷世名著《公羊春秋》。
他在三兄弟里最年轻,功名心也是三兄弟里最大的,从开蒙到现在三十余个春秋,悄无声息间前半生过去了,他的大志依然遥遥无期,直到一封《召贤良方正》诏书传入郡县,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举孝廉没有机会可以去举贤良方正,机动的心情没持续几分钟就被兜头凉水浇灭,贤良方正没有儒家的事。
眼看着不如自己的人顺利通过初选、二选,偏偏他自己没有丝毫机会,愤懑懊恼和无奈在心中翻腾,他终于忍不住放下身段来到长安跑门路,做一个光荣而可悲的“长漂”一族。
咚咚咚!
大门闪开一道缝,看门的家仆扫了主从三人一眼:“你们找谁?”
“在下广川郡儒生董仲舒。前番与武安侯有过几次书信往来,今日特来投奔。”董仲舒递出拜帖,顺手摸出十几枚铜钱夹带在里面。
看门的家仆接过拜帖微微一沉。顿时面露喜色:“原来是君侯常提到的广川董先生,您稍等片刻去去就来!”
砰!
大门又关上。
唐云巴掌大的小脸痛惜的纠结成一团:“先生,那十五枚五铢钱是咱们三天的住宿费和饭钱,您真舍得给那个看门的小家丁啊!”
“我也想不给,可是咱们初到长安不投个住处,过不了半个月就得扫地出门,所以不给不行啊!”董仲舒叹息道。
像董仲舒这样四处投奔的儒生还有许多。他们举孝廉无门,举贤良方正也没机会,为了政治诉求心甘情愿投靠豪门为其驱策。
北阙甲第以南十里之外。赛马场。
田蚡正坐在贵宾区一无所知,他的脑海里不会记得,曾在十年前有过书信往来的儒生,当时他还只是六石俸禄的低级官僚。他的姐姐还是王夫人。他的外甥还是胶东王,而他还在为晋身千石苦苦挣扎的普通人,那时他对儒学大师仍然保留着一份敬畏感,当时就把这封信递过去,以学生的身份求了几个问题。
时过境迁,他是中二千石俸禄的九卿之一,掌管天下刑狱诉讼,地位远比大行令高几个档次。而儒家运气不好从神坛上跌入深渊,双方掉了个一百八十度。再见面就今非昔比了。
“加油!百盛坊队加油啊!狠狠的击球,对!好样的。”
田蚡在看一场马球,他是个马球的狂热爱好者,几乎每天的马球比赛一场不落,就连廷尉的公务也被丢给幕僚去处理。
赛马场规模非同寻常,马球赛被分成不同的分区同时比赛,只需要在赛马的跑到上画上线,这就是块完整的马球比赛草坪,四公里的赛道,只计算用石灰撒上大致线路的椭圆赛道,赛马场的草坪真实面积还要略大一些,普通马球场长300米,宽200米,庞大的赛马场可以同时进行15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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