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阖府上下谁人不知?世人百般强调名节二字,闺中女子更是战战兢兢,唯恐贻人口实,可他向来不看重,他的女儿更不必为这二字所困。
可不看重,不代表能容忍外人伤害她,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必须追究到底。
徐夷则拱手,礼节周到,极磊落的样子。
“待晚辈到祖母面前一并说明吧。”
冉靖警觉地看着他,似乎在研究他是否有什么伎俩,却看不出什么破绽,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不必,你只和我说吧,也不用去荣寿堂……”
荣寿堂内,徐问彤在正堂里来回踱步。她也是一夜未睡,倦容加上紧张的神情,使她看起来像夜里的游魂一般可怜可怖。
“事到如今,他还在说谎!”她愤怒地道,口中所指自然是冉靖,“以为装作心急的样子,装出四下寻找的样子,我就能相信他的胡言乱语了吗?”
徐太夫人知道冉念烟是被徐衡父子俩带走的,并不十分焦急,只是看着命运多舛的亲生女儿彻夜不寐,心疼之下也强撑着熬了一宿,周氏和听泉一直跟在身边捏按、奉茶,因而此时精神还算不错。
“别转来转去的,坐下和我好好说说话。”她对女儿道,“你在这里走来走去,就能把人找回来吗?”
徐问彤坐在母亲身边的杌子上,负气道:“娘!您怎么能这么说?盈盈也是您的外孙女,您若是连她都不顾了……那我更无立足之地了,还是趁早寻个道观出家为好!”
徐太夫人知道她是急得口不择言,便让听泉给她斟茶,先喝茶定定神,谁知听泉彻夜睁着眼,早已困极,端茶时手不稳,一下洒在徐问彤的衣袖上,烫的她猛然缩手,手背上果然被茶水溅起一片红印子。
她本就在一触即发的边缘,正要发作,却听嘉德郡主身边的嬷嬷走上堂来,跪地连声道喜,说是人找到了。
徐问彤也无暇去管手上的烫伤,出门去迎,就见女儿从门外走来,她先一把把人揽在怀里,确认是真的,不是梦境,才敢好好端详,却是完完好好一个玉雪无暇的女孩子,也不像痛哭过的样子。
见女儿一没受苦,二没受惊,更不见伤寒发热,徐问彤才松了口气,只是这身衣服看着眼生,不像是家中的,是谁叫她换的?可眼下却也顾不得了问这些了,免得惹女儿难堪,她先把冉念烟抱到徐太夫人面前,想给老太太报喜,自己却先哭了。
听泉为了将功补过,先递上帕子,又赶紧接过周氏找来的烫伤yào油,帮她涂上,又用冰丝巾子包好。
徐太夫人道:“别哭了,人都回来了。”又道,“盈盈,回家了就好,都不怕了。”
冉念烟蜷在外祖母怀里,却连一点惊恐的样子都没有,徐太夫人暗叹,这孩子沉稳到这等地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问彤用帕子掩着嘴,倔强地道:“本不想哭的,都是听泉这个婢子弄伤了我的手。”
听泉赶紧点头哈腰地赔罪。
好在徐问彤不过是拿她当幌子,本也没想发落她,挥挥手叫她不必碍眼了。冉念烟从徐太夫人怀里探出头,连声问母亲伤的如何,要不要请周太医看看,徐问彤收回手不让女儿看,心说,这孩子还不知周世济在自家水井里暴毙的事,也罢,不要说了,免得吓到她。
她只是道:“盈盈,谁送你回来的?又是谁把你带走的?”
“是我。”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冉靖迈进房门,不早不晚。
方才在门前,灯光昏暗,冉念烟只是略扫了一眼,便知他的疲惫,眼下荣寿堂内灯火明亮,他脸上浮泛着的虚弱的青白也愈发明显。
风刀霜剑还是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不仅是今夜的奔波与担忧,更是长久以来身处悬崖之上的忧虑,莫须有的罪责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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