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老汉想了下,村里确实有户姓周的。
“周伢子家,”老汉道。
队长不好意思的笑了,“是啊,那是我们远方表哥。”
老汉点头,又看队长衣着,都是板板正正,干干净净,不像是逃荒一类的,这才往村子里去。
袁宝儿四下端量,东问问,西问问。
老汉以为她的对这里新奇,想着都是同村的亲戚,对她的问题回答的也算详尽。
袁宝儿把他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好似不经意的道:“怎么不重麦和粟啊?”
“那个种不来,”老汉道:“那东西在咱们这儿养不好,要是种了,来年家里可就不够嚼用了。”
大夏的庄稼都是要交田赋的,元哥儿这两年也曾尝试减轻赋税,但有左右相作梗,施行的很不顺利。
过重的赋税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哪怕是富庶的南地都觉得负担,何况是收入一向赶不上南地的北地。
不过这事不是短期能解决的,袁宝儿绕开这个话题,说起了种子的品种。
这边中的稻谷是这里独有的稻种,成熟之后,米都是淡绿色的。
不过这种米要求很高,很多成熟之后达不到贵人们想要的颜色,那些达不到的就只能当做普通稻谷卖掉,或者只留。
那些能达到的,一部分留下来做种,余下的卖出去,得到的钱用来支付家里的开支。
“那您一年下来,家里能有些盈余吧?”
袁宝儿知道,那米叫碧梗,价格十分昂贵,在京都能买到十两银子半斗。
要知道,哪怕是京都,米的价格也不过是十个铜钱而已。
这样的价格已经是天价了。
老农闻言苦笑着摇头,“若是能收上十斗,年时还能给家里的孩子添些新衣。”
袁宝儿表情微变。
老农说过,合格的碧梗,一亩里未必能出一斗,这么算来,十几亩地才或许能让家里略微宽裕有些。
想想京都的天价,她脸色有些难看。
“那米都是谁收走了?”
“镇上的大人物,”老农哪里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以他的身份也不过是见个个把仆从而已。
袁宝儿跟队长对视一眼,又改问这里的治安以及县令如何。
老汉忽的警觉。
“你们是谁?”
袁宝儿本想说明一下,队长却拿出令牌,“上面办事,问你就答。”
此时的他板着脸,疏冷威严,把老汉吓得狠狠哆嗦了下。
“老爷您问,”他颤巍巍的说道。
袁宝儿不想吓着他,便温声道:“老丈您没别怕,我们就是下来问问。”
袁宝儿指了指周围广阔的田地,“我们家大人听说这边的上官治下风评极好,就让我们过来取取经。”
“这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您不用怕,跟你牵连不上。”
话虽是这么说,可老汉却再也不肯开口了。
眼见打听不出什么来,两人只好跟老汉作别。
待到远离老农,袁宝儿脸色才沉下来。
“去镇上。”
队长立刻请她上车,带着她直奔远处。
镇子距离董庄不远,没过午就到了。
因着临近饭点,周围满是饭菜的香味,袁宝儿就和队长就近挑了个热闹的饭堂落座。
队长本想去厢房,但袁宝儿想听一听镇上的事情,就坐在大堂的角落。
大家正就当下的局势进行讨论,袁宝儿垂着眼皮,听着大家众说纷纭。
待到吃完饭,她归纳出来一点,那就是大家希望战事平息,但也希望叛军们平安,因为叛军遭受的一切,他们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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