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常有的刚拗偏执,周珷语气波澜不兴,但却含着兴师问罪的口吻。
“那你说说,都错哪了?”
从上表的悔过书中看出,周旦已想明白一些事情,周珷看到了,他愿意担负起救世大任的信心与决心。
四弟是个君子,这是父王在世时,就给出的评价,周珷还想让周旦,当着自己的面承诺,知道他一旦承诺了,定会落地有声,一诺千金。
周旦叩头,真诚悔过,“臣弟,不该被一个女子……乱了心神,失了分寸,这有违……仁义礼智信的德行,臣弟,还屡屡触犯宫规,置礼法规矩于无物,令我大周……法度律令蒙尘”。
周珷自然知道,周旦说的女子是小舞,他检讨的倒也真诚,但今日面对那小姑娘的事,他还是很失控,遂疑惑问:“这么说,那女子……岂不是个祸害?”。
周旦猛抬头,怕王兄误会小舞,忙急急解释,“不!她不是,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是臣弟见过的……最聪明、最上进,还最低调、最光明磊落的君子”。
“哦?”
四弟周旦给了小姑娘这么高的评价,周珷不禁被引起兴趣。
“大王,为救父……她卖身为奴……是为大孝,身陷贫苦……却还心系他人……是为大善,身份卑贱……却不自轻自贱,还自强不息,好学上进,是为让自己变得更好……是为可造的大才。与她相比,臣弟自愧不如,她的到来……如一道阳光,激发照亮了臣弟,让臣弟不敢丝毫懈怠。”
瞥见王兄在认真的听,周旦继续道:“君子以同道为朋,臣弟,已视她为上天恩赐的……知己亲朋。她没有错,错都在臣弟!是臣弟……太过想留住……她那贴己的感觉,太贪恋她……阳光般的明媚与温暖,太依赖她……知心的陪伴,也太欣赏、艳慕她……那过目不忘的能力和睿智。
王兄,和这样的人相处……是快乐的,臣弟真希望……能与她朝夕相伴……直到生命的尽头,臣弟太多在乎,疼惜她的苦痛,所以才会……无法自控,是臣弟无能,想保护她,却屡屡反伤害了她。”
周旦流泪了,“王兄,臣弟想明白了,这高墙……终圈不住她,除了她师傅,她心中……已装不下他人,臣弟只怨自己……在她生命中……出现的太晚,现在唯愿……能远远看到她,知道她一切都好……就心满意足。待有朝一日,他师傅来接她,或者,她再长大些……能够照料好自己时,她若执意想走,臣弟……便还她自由,过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曲子再美,终究会……曲终人散。请王兄相信,臣弟绝不会做出……有辱王家脸面的事”
周珷一直望着,摇曳灯光下,周旦脸上明灭不定的神情,那里有幸福的回忆,有得不到的悲哀,更有所谓大彻大悟的心伤绝望。
虽然周旦跪在自己面前请罪,但在没有外人的御书房,他更像一个弟弟,向自家兄长诉说心中的心酸委屈,他眼含热泪,语气哀婉,神情落寞,身子颓然不支。
四弟,痛苦到了极点。
周珷突然感觉脑子一下就空了,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自己的得力助手,终于幡然悔悟,回归正道?是该称赞四弟是个磊落真君子?还是该说他迂腐,不知争取幸福?
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小姑娘。
周珷一霎间,突然有想成全周旦和小舞的想法,他不想看四弟痛苦到绝望,也不想亲手拆散有情人。
但想法,也只能是想法,不可能当真的。
周珷从一霎的失神,和不忍的情绪下,马上又恢复了理智,一个王家的子第,怎可娶一个奴隶?就是让那小姑娘做一个内室侍婢,凭四弟那么高的评价,难免会得到独宠,搞的他家宅定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何况认死理的四弟,也不一定会接受,只给那小姑娘一个陪寝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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