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宗门事务。
明夜忽然起身,叫住老宗主,轻声道:“爹爹辛苦了。”
不是说那劳神费心的管理宗门,是说明乾生百忙之中还抽出空来,煞费苦心做了一桌子菜,还要时时刻刻照顾女儿的感受,不能与已经长大的女儿过分亲近,时刻压抑着内心情感的滋味,自然很是辛苦。
“不辛苦。”
————
不夜山,镇魔塔。
钟余看着那个大伤初愈的女子,逐渐向外走去的背影。
仙剑承影很是厉害,当日在大煊王朝境内,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穿“心”,便让那位被天下人称之为妖女的八境女子,养伤至今,足足一年有余。
那还仅仅是无人掌握的承影剑,若是剑的主人,手握仙剑,又该是怎样的杀力惊人?
扶摇天下的公平很少。
比如修为最高的那一批剑仙,可能都未必得到仙剑的青睐。
那些远古传承下来的神兵利器,总喜欢挑选看起来不那么强的后生晚辈们认主。
在仙剑认主一事上,饶是大罗神仙来也无可奈何,全凭天意。
更不必提,在十大仙剑中,独占前三位的含光、承影、宵练。
怎一个桀骜不驯了,不服管教了得。
就是十境巅峰的几位守陵人,如今扶摇天下的最高战力,都无法让仙剑认自己为主。
想来除了修为之外,或许它们还看别的东西。
前两位仙剑的主人,都曾出现在那场朝雪节中。
或许宵练的主人当时也在场,只不过她不带着剑,别人便认不出。
钟余忽然叫住那个自顾自向外走去的女子,“程婉婉。”
女子身形微滞,只是头也不回,问道:“怎么?”
她原以为,他会说些“不要走”、“留下来”之类的言语。
可他没有。
钟余想了想,朝她走了几步,又不过于靠近女子,说道:“以后,莫要再找他的麻烦了。”
钟余想说她赢不了仙剑的主人,却又觉得这样说话,更令她反感。
谁知女子冷笑一声,全然忽视了这句话中对她的关切,而只听出一位守陵人,站在所谓的正派那边,向她这个天下人眼中的反派,说出如同胜利者的好言相劝般的风凉话。
不怎么悦耳。
程婉婉一步迈出镇魔塔,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好似这一年来,在这里养伤的时日,都不过是女子与救了自己一命,并且还能护她平安养伤的人,逢场作戏一场。
程婉婉走出镇魔塔,出现在不夜山之时,天上下起了小雨。
细雨朦胧,钟余站在镇魔塔高处,目送那位女子一步一步离开不夜山。
他奇怪的是,她为何不直接御风快速离去。
钟余想了想,还是掐剑诀,化作一道剑光,融入万千雨点之中。
不断穿过那些支离破碎的雨点,就好似他和她之间的感情。
男子躲在每一滴雨点中,静静看着女子走远。
再出去。
可能那座镇魔塔,就又会留给另外一座天下可趁之机了吧。
天下人,料谁也不会猜到,上一场席卷桃夭州夜叉山的“压胜之战”,起因竟然只是因为守陵人钟余的擅离职守。
就算猜到,也无人敢去责怪一位十境巅峰,还是剑修。
程婉婉去大煊京城截杀李子衿,被仙剑承影追杀的时候,钟余不顾天下人的安危,也要跨州远游,去救女子一人。
失去守陵人的压胜之物,便如同漏风的天窗,自然拦不住魔气的泄露。
然而这份情谊,在她眼中,却敌不过一句正邪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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