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岔路,走回先前与那位邪修老者交手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拔剑出鞘,故意用翠渠剑尖在地面拖动,发出刺耳尖锐的响声,想要将那老者吸引到自己这边来。
少年手握翠渠,脸色涨红,生平第一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出来啊,来杀我啊,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闭上眼睛,耳朵微动。在极度黑暗的环境下,听力有时候会比眼力管用许多。
这一点,李子衿在那个画卷小洞天里面就知道了,而且后来的许多时候,也屡屡被证实。
可眼下这个山洞,安静地出奇。
万籁俱寂。
安静到就连他自己的心跳声,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在耳里。
可黑暗不会使人感到安稳,反而让李子衿的心跳逐渐加快,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他可能会死。
没了法阵限制,那个邪修老者是五境也好,六境也罢,都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乍一瞧,李子衿仿佛真是个来送死的傻小子。
他就这样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等到那个邪修老者的到来,没有等到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直到少年相信,那个邪修老者已经不在这里了。
因为他就算一路朝里面深入追赶,也不可能一直没碰到自己吧?加上自己一路上都在用翠渠剑尖划地,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出现这么刺耳的响声,那老者如果听见了,没理由不往自己这边赶。
难不成,他是反着追的?
李子衿在原地站了很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久到让他已经闭着眼睛在脑海中,重新回顾了一番自己从太平郡逃亡,到走到今天这里所经历的一切。碰到的每个人,见到的每件事,听过的每个道理和每个“不讲道理”。
虽然不知道那邪修老者去哪里了,可眼下,那人的确已经离开了山洞。
确信那人离开以后,李子衿又转头朝山洞里走去,仍然是沿着来时的方向,这一次,他的脚步要坚定了许多,步伐也更快,他很快就回到那个无路可走的悬崖边。
浑身无力,只能一直靠墙而坐的姬无双,在这段时间里同样想了很多,可能人之将死,便都会如此回顾起自己的一生吧。
回想一生中有哪些遗憾,做了哪些错事,辜负过哪些人,又被哪些人给辜负过。
想着亲人,朋友,心上人;想着先生,学生,同窗;想着仇敌,想着对手,想着并肩作战的战友。
可无论在“死前”想过多少人,多少事,到了最后一刻,终归还是要想着自己的。
李子衿是如此。
姬无双亦是如此。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算是个苦命人了?
作为姬家的旁系血脉,父亲对她和母亲不管不顾,她们母女俩从来没有享受过姬家作为郑国贵族的权力与富贵,可到了姬家被郑国新帝盖上一个莫须有的叛国罪名之时,母女俩却要被牵连。
好一个富贵不同享,有难必同当。
那个少年剑客离开了很久,一直没有回来,姬无双猜测,他可能已经与那邪修老者交过手了,而且还死了。
真是个傻子,明知道自己不是别人的对手,明明还有活路可走,为什么非得跟自己一起死。
姬无双忽然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她心跳猛地加快。
是那邪修老者来了吗?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吗?
她即将被那人重新抓回法阵之中,任凭他用那只不知为何的黑碗肆意剥离自己的气数吗?
不。
那样的痛苦,我姬无双绝对不要再来一次。
她宁可死,也不会让他得到她。
在那脚步声靠近以后,姬无双拼尽全力往地上一倒,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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