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侵扰心神的诅咒甚至不需要宁长久自己动手,柳希婉便会主动替他一扫而空,他们找回了当初 血战罪君时的感觉,柳希婉一边作为他的剑,一边替他保持着神智的清醒,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与天骥捉对厮杀。
比之当年初见罪君,他们的锋芒更早已发硎。
海床的深处,宁长久与柳希婉的动作是同步的,他们是真正的心心相印,因为剑意的叠加,所以每一次剑招的运行,他们都能爆发出两倍于本身的力量。
宁长久双手持握神剑,默念了一句道诀,剑光大盛,红日照彻深海,天骥的鹿角与马蹄在光中似软化了。
长剑向前刺透,一寸寸逼近,刺破他神话之躯的本体。
两者的角力之中,天骥正在被一只无形巨手扯入疯狂与混沌里。
下方的海床更是大片大片地坍塌,旋涡汇聚,海峰陷落,大量的气泡从深海中涌起,无数的鱼类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剑气搅成了粉末。
海面破开,宁长久再度以剑抵着天骥,冲上了青霄。
他们又从清晨打到了日暮。
冰冷的白银之剑与号称永恒的神话之躯相互切割着。
天骥的躯体上,被剑锋刺透之处,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神话碎片,碎片里,是天骥征战一生的缩影。
下方的海面上,陆嫁嫁已将白银神驹杀得溃逃。
她纤尘不染的剑裳落回大海,正欲抬眸去观测局势,却感应到了奇怪之物,咦了一声。
陆嫁嫁低下头,望向了海面。
海面上水光粼粼,其间漂浮着某种半透明的碎块,像是内脏的碎块,却要干净许多。
陆嫁嫁弹出一道剑气,裹住了其中的一片,以神识窥探。
嗡!
有什么东西不可阻挡地冲入了神识。
但那东西并无恶意,而是某一种重复不断的声音,这种声音,与当初宁长久在骸塔废墟听到的,是如出一辙的。
只是这声音并非单一词汇的梦呓,反而更清晰了许多。
“孤城高远,神骨为葬。北冥玄清,鲲鹏作陪。云国之端,王柱沉陷。古煌之墓,苍龙断头……”
这个声音不停地回荡着,其中孤城、北冥、云国、古煌四字咬得极重,带着极深的怨恨与不甘,陆嫁嫁好似看到了一具骨肉俱朽的老龙,在阴寒的牢狱中抵死挣扎,从泥泞中探出头颅,用干枯沙哑的嗓音做出诅咒似的指引。
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海面上的意识碎片随波沉浮,泛着腥气的海浪也像是老龙腐烂喉咙里发出的叹息。
陆嫁嫁芊指结出莲花,立与眉心之前,一道锐利的剑气自指间亮起,切断了碎片持续不断的沉吟。
神识复归清明。
陆嫁嫁松了口气。
抬起头时,星斗悬在天上。已是子夜了。
宁长久与天骥的战斗亦渐至尾声。
若是此刻有月亮,那这片空气稀薄的世界里,将会有银辉充盈,给战场铺上一层梦幻般的美感,但现在,这里光线微弱,倒像是一座空了很久的楼。
宁长久立在其间,红日孤悬,金乌犹在,白衣依旧纤尘不染,独属于修罗的神剑上,更是一丝豁口也没有。
而另一边天骥则要狼狈许多。
他的神话之躯已经逐渐消磨殆尽,此刻一半是人,一半是鹿与马的结合体,他的肉身上,豁口无数,神话的碎屑流淌出来,雪花般飘散。
天骥明明身负重伤,却低沉地笑了起来:“杀死我又有何用?你根本不敢进入天骥神国,根本触及不到我的本体!暗日即将到来,你杀死作为投影的我都这般费力,又如何能胜过得到暗主馈赠的柯问舟,更遑论暗主本身!”
宁长久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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