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晨曦微露,弟子们设想的混乱并未发生,一夜就这样平静无波地过去了。 陆嫁嫁抓着柔软的锦衾,压在锁骨中间,她缓柔坐起,抱住双膝,望着伏案绘卷的少年,秋水长眸带笑。 宁长久画中所绘正是自己。 他所绘之卷在寻常人眼中可谓栩栩如生,足以以假乱真,但在真正的修道者眼里却并无生气。 宁长久轻笑着摇首,一边感慨自己画技有限,一边将笔墨收好。 他将画在墙壁上挂好。 陆嫁嫁合衣起身,袅袅来到画前,欣赏了一会儿,微笑道:“你可真是什么都会。” “略懂皮毛而已。”宁长久自嘲一笑。 陆嫁嫁道:“等你画技精湛,若心仪什么女子,岂不是可以随手绘就?” 宁长久背脊一寒,他洗着笔,镇定自若道:“笔毫粗浅,难绘嫁嫁真韵万一,不足为道。” 陆嫁嫁淡淡道:“我可不爱慕虚荣,你这花言巧语休想骗我。” 宁长久云淡风轻地笑着,不置可否。 他立起身子,又听陆嫁嫁问道:“合欢殿的后门在哪里?” “嗯?”宁长久微疑。 陆嫁嫁道:“难道你想让我从正门出去,让他们都知道我在这里待了一夜?” 宁长久微愣,旋即笑道:“也是,剑宗的正道仙子怎可在此过夜?若是传出去,确实有损嫁嫁名声。” 陆嫁嫁听他话语暗含讥讽,知道他是在讽刺先前自己说的不爱慕虚荣。 “孽徒!”陆嫁嫁哼了一声。 宁长久开启太阴之目,确认殿周围无人之后,将陆嫁嫁从后门悄悄送出。 “嫁嫁回峰之后,记得拟封书信,让合欢宗成为剑宗的附庸宗门。”宁长久道。 “什么?合欢宗……”陆嫁嫁光是听着就觉得羞耻,她美目流转,道:“算了……下不为例。” 宁长久微笑道:“有劳师父大人了。” 陆嫁嫁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宁长久道:“我再呆两三日,将阴阳参天大典彻底修炼完整,顺便将合欢宗后续的问题解决一下,做完这些我立刻回来。” 陆嫁嫁螓首轻点,严肃道:“嗯,记得快些,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绝不可让师尊失望。” 宁长久郑重点头。 两人在合欢殿的后门道别。 宁长久推开了大殿的门,找来贺光,让他告知下去,说昨夜陆仙子念师徒旧情,相谈顺利,早早离去,答应合欢宗归顺谕剑天宗。从此以后,合欢宗弟子修行,以剑宗剑经为主,合欢道法为辅。 贺光大吃一惊,连忙将这个消息传递了下去。 宁长久回到殿中,重新翻看藏书典籍,查漏补缺,为金乌神国开启胎灵之井做准备。 他开启太阴之目,合欢宗的密室皆逃不过他的法眼,他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合欢宗隐藏的藏书楼中,太阴之目同一时间映照在所有的书上,上千本书卷在识海中同时翻动,字迹无声跳动,化作信息的潮流,涌入汪洋似的识海里。 这些秘籍都是历代合欢宗修行者修炼参悟的总集。 宁长久很快读完了所有的书,他轻轻摇头,有些失望。 他能确定,这偌大的藏经楼里,没有一本他当年的原典,后世几经改造,多是自创糟粕,使其沦为不伦不类的法术亦或是情欲的附庸。 宁长久很快将失望的情绪抹去。 既然前世的自己能将这秘籍写出来,那今世的自己再将其重新推导出又有何难? 宁长久不再搜寻,打算找一幽僻之处,静神凝思,专心参悟。 南州的种种牵绊当然不可能就此斩去,赵国皇城、临河城、谕剑天宗以及他行走过的许多地方,尚有千丝万缕勾连着他。 但他并不打算去有意还道了。 因为他发觉,自己独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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