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明灭,剑云聚散。
环瀑山轰隆隆的塌陷声在耳畔不停回响。
高山上的树木已经顺着斜坡尽数滑落,九婴的利爪在山体高崖上留下了极深的痕迹,在陆嫁嫁的剑刺下、九婴如弯刀利爪的九首落下之时,整座山峰更加速了崩塌的速度。
宗主殿连结四峰的山水大阵也寸寸崩裂,地面下的暗泉涌裂出来。
巨石滚落之间,陆嫁嫁以仙剑明澜抵着九婴的头颅向下压去,剑锋刺破了九婴的鳞片,半柄剑都陷入了它的血肉里。
九婴嘴巴龇着,其间一排排苍白的牙齿分明而紧致,它想要张开,却被陆嫁嫁的剑将整个头颅都压下了一个巨大的弧度。
其余八首向着陆嫁嫁所在的位置撕咬了过去。
陆嫁嫁剑锋抵处,雪白螺旋般的剑气被其余八面的气流撞来,搅得粉碎,九婴被剑气压垮的中间一首猛地抬起,森森的利齿扣开,怒吼声震得群山回响。
乓!
离得最近的一首最先撞来,陆嫁嫁周身的剑域在蛇首撞击之后发出脆裂声响。
白衣摇晃不休,她的双手却死死地压着剑柄,剑刃切破了九婴的表皮,她想要沿着切开的部分一路割过,直接将它的大脑斩碎。
但其余八首的进攻同样是暴风骤雨般的。
有的蛇首不停地冲撞剑域,打得陆嫁嫁灌风鼓胀的剑裳不停凹陷。也有蛇首直接延伸到陆嫁嫁的面前,张大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口腔的中央,或黑或白的灵气如光点凝聚,在凝成实质般的光球之后,水柱般朝着陆嫁嫁迎面冲推过去。
哪怕是最寻常的水,在达到足够高的速度后也能切开钢铁,更何况是这般精纯的灵力?
陆嫁嫁护身的剑域在一瞬间被掀去了大半。
狂风劈面而来,长发后扬,衣裳被碾在肌肤上,犹如针扎。
陆嫁嫁拄着剑,身子弯曲了些,她与那扑面而来的妖力艰难角力着,身子一点点后逼,而那九婴的八首则像是泼妇般喋喋不休地争吵着,在没有了剑域阻隔之后,这些声音不停响起,时而似高亢尖鸣时而似低沉神语。
“要不然让她砍死这个头算了,它脑子里长了一个该死的瘤子,那个瘤子想控制我们……”
“我看你脑子里也长了瘤子!它死了之后我们得跌多少境界?你难道想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杀了,再睡几千年?”
“那等我们杀了这个女人,再把这颗头吃了吧……”
“你还是这么恶心……”
“以后我们离开了这里,世间所有白衣服的女人,我们都把她们吃了!”
“闭嘴!”中间一首发出痛苦的低喝声,它的声音明显要低沉很多,每一个音节都好像和前一个重叠了起来,带着历史的厚重与层次:“难怪千年前我死之后,你们也死得那么快,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像是井底之蛙!你们难道察觉不到,如今苍穹的王座上,又坐上了新的神了。”
“什么?”
“那些废墟宫殿?”
“还是新的神国?”
“新的神是谁?它们坐镇天上又为了什么?”
那些巨首的话语再次炸开,它们短时间内甚至放松了对陆嫁嫁的攻势。
翰池真人终于暂时抢回了九婴的控制权,它以九婴为本体低沉地诉说着:“如今至高的主神尚有十二位,它们坐镇神国,轮流镇守人间,我们的存在已为天地不容,今日当速战速决,隐遁入虚空秘境之中,否则罪君神国的神使若至,我们必死无疑!”
“什么……”有的巨首似乎无法承受这一打击,觉得自己起死回生,若不能横行无忌,那神明的生命还有何意义?
“十二位神主?镇守人间?它们为了力量已经沦为天道的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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