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聂博钊说。
陈丽娜给手上涂完了雪花膏,耐心听了一会儿,说:“不对,你这儿子不对劲儿,我得去跟他谈谈。”
翻过年就八岁了,聂卫民也是大男孩了。
陈丽娜上辈子养的狗多,没养过孩子,但一直以来,认为其性是相通的,只要给他们吃饱了穿好了,平时多带出去溜溜,基本就会乖乖听话。
像聂卫民这样喜怒不定还找不到原因的,可真不多。
陈丽丽怀孕了,虽然她自己对刘小红还一如继往,但养母马上就有了亲生孩子了,女孩子又心思敏感,这时候刘小红是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到姨妈家做客再给排斥,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嘛。
“卫民,开门。”
好半天,聂卫民才开了门,嗖一下,就钻被窝里去了。
嗯,他果然没跳蹦蹦床,是在看,看他爸初中时候的物理。龙生龙凤生凤,聂卫民和他爸一样,对于数理化,似乎是家传式的一点就通。
“我问你,为啥不要小红,你没吃她做过的饭吗,农场里但凡有细面蒸了馍头,她都给你攒着,在学校里吃干粮,别人都吃冷的,就她要给你们全把馍烤成金黄了才给你们吃,你为啥不要她?”
“我不是不要她,只是不要和她一起睡,小陈同志,这完全是两种概念。”
“为啥,都是小屁孩儿,你有多大了就不跟她一起睡?”不会是,这么小的孩子他居然也懂男女之事了吧?
陈丽娜想来想去,没发现家里有啥能勾坏小孩子的东西呀。
聂卫民被子蒙头,突然就蹬起了床板:“妈,能给我再买条线裤吗?”
“咋啦,新补过的线裤穿着不是挺好的?”叫妈了,这是有求于她了嘛。
“呜,屁股上的牛头实在太丑啦!”
说着,他赌气掀开被子,只露了个圆翘翘的小屁股出来。
陈丽娜顿时噗嗤一声,差点笑的没喘过气来。
是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而边疆又是个特别特别浪费布料的地方。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得换衣裳,都得用布来衲。
聂卫民的小线裤屁股破了,于是补上一块,结果下面没补牢,线头窜到了上面,于是左补一块,右再补一块,俩小的经常脱了衣服就笑他,说哥哥屁股上挂着个牛头。
好吧,他不想跟刘小红一起睡,大概只是单纯的,怕小姑娘会笑话他屁股上的补丁吧。
“小红是妹妹,又不会笑话你。”
“太丑啦,我在学校里都不敢上厕所,因为王繁和钱狗蛋总笑我。”哇的一声,孩子真哭啦。
好嘛,陈丽娜哄了又哄,才把哇哇而哭的孩子给哄住,要面儿的聂卫民,大概也就在陈丽娜面前,才会这么任性的又哭又撒娇啦。
“陈小姐,该到交公粮的时候,你怎么老坐在缝纫机前,我有时候怀疑,你爱的压根就不是我,而是这台缝纫机。”
躺在炕上准备着要作一套广播体操的聂工很不满。
缝纫机咯蹬咯蹬,剪了聂博钊一件老线裤的屁股,拆了聂卫民线裤上那五花八门的图案就给贴上去了。
好吧,这下聂卫民应该不会再耻于露屁股了吧。
“聂工同志,你们实验室不是现在被上面非常重视嘛,都不准出去军训要专门搞实验,怎么你这个月的工资反而低了那么多?”
打开缝纫机下面的档板,从柜子里搓出几张大团结来,陈丽娜说:“这个月才一百二,矿区这个月都给我发了六十呢。”
“怎么,不够用吗?”聂工一幅老子挣钱养家老子就是爷的态度:“快点上炕,我马上得去趟北京开表彰大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够,非常非常的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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