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单学硝一张皮。”
许玖当着两人的面杀了只大灰鼠,剥下皮,皮剥掉后灰鼠只剩一团小小的肉。他麻木地把皮上的血液经脉刮下来,然后泡进水里。
接下来的小半天就在他讲授如何配制硝液的时间中度过。许玖把那些石头叫二人一一仔细辨认了,一直到他随便抓出一个,二人将它的形状颜色配制比例倒背如流的地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落日的时候是整个荒原最壮观巍然的时刻,红彤彤的夕阳把天地都铺上一层暖红,半边天都是如火的红云,像洪荒之前的燎原之火,带着股燃尽一切的破釜沉舟,在天幕上纵情蔓延笔走龙蛇。
“噶——”大鸟总是在夕阳中回来,身影矫健而夺目。
“嘿,鸟爷!”许玖也一如往常的打招呼,天幕下他长身玉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大鸟一反常态地没先回屋,而是高高低低地盘旋在门口,啪的扔下一个东西。
却是一头被啃了内脏的黄羊。
许玖对他这种顾家车举动很是欣慰,正要说点好话,大鸟翅膀一展,已斜掠上房顶。
得,许玖捡了羊拎回城堡。
“瞧,皮子回来了。”许玖把养拎到厨房,“等阿妈你们练好了,就可以硝这块皮子。”
两个女人惊叹于大鸟的聪明温顺。就是猎户家养的猎狼犬也没有这么懂事啊!
“这个离车兽这么听话,为什么在荒原被传成那样子呢?”阿麽感叹。
“是啊,听到九要来照看离车兽,我当时吓得魂都没了,还以为活不下去了。”心有余悸的是他阿妈。
此刻两个女人诡异地达成共识,把离车兽看成了一个萌宠。
许玖一声不吭,觉得还是还是让她们继续这个美丽的误会吧。把大鸟当宠物什么的,恐怕在大鸟眼里他才是它所豢养的宠物吧。
晚上也是许玖做的饭,女人们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肉煮的那么好喝的。虽然大沙村常年缺水,但偶尔省出一点水熬锅汤也不是不能的。
杂七杂八忙了半天,等躺下的时候许玖突然没了睡意。
他想了想胖胖,又想了想白天的杜图玄双,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仿佛什么东西缀在心上,不痛不痒的那么一丁点,却让人无法忽视。
要说杜图玄双,虽然脾气有点别扭,但人并不难相处,也不爱找麻烦。……是的,某人已彻底忘了他莫名其妙变成光头了。许玖继续想:杜图玄双虽然矜贵傲气,但人却睿智聪明,也不会视他人如无物,见他低落还会试图安慰。
他看事情也通透,潇洒中带着股置身事外的淡然,与一切格格不入。仿佛所有的事都不能令他动容,连死亡也不能。如果我能治好他的腿呢?
许玖睁大眼睛,窗外月影斑驳。如果我能治好他的腿,让他能站起来,让他有条件尽情展露才能抱负,而不再忧朝生夕死呢?
许玖听到自己血液跳动的声音。
他太熟悉那种挣扎无奈了,他前世躺在病床上十几年,那双腿熬尽了他全部希望,哪怕每年只有一两个月能下地走,哪怕每走一步都像人鱼割尾行走刀尖,他还是会挣扎着下地。有时候也恨,为什么别人与生俱来唾手可得的东西却让他如此倾尽心血孜孜以求?
此刻,他似乎理清了心底的那点郁卒,一个人不论身份如何,哪怕杜图玄双,他们挣扎的心情总是一样的。
搞明白后,许玖放心地松了口气,梦里是一双苍白的手,和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
那人还一手揪他的头发,一手捏他的脸。
……
“啊!”许玖拍手去打,打在一个温热的东西上,接着是一声咆哮:“死小子起床!”
许玖被吼得一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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