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轻笑,“我压根儿就没见过她,她于我来讲就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我为什么要恨她?况当年的事的确与她无关,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却猝不及防知道了真相,从云端跌倒了泥淖里,就算表面上她的一切都没受到影响,但心里又怎么可能没有落差,怎么可能还跟以前一样?只怕从知道真相那一日起,她心里便没再好过过,再没真正开心过,时刻都会有一个阴影吧?”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受害者,我就更不会恨她了。至于裴二爷说的要让她把阜阳侯府三小姐的位子还给我,把她如今拥有的一切还给我,要怎么还?她已有夫君女儿,我也已有夫君,我这么好、这么敬爱我的夫君,我傻了才让她还呢,我对如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也很满意。”
裴钦咝声道:“那、那你为什么不肯回去呢?既然你其实不在乎那些名与利,很满足现在的一切,为什么还是不肯回去呢?那总是你的亲生父母和亲人们,旁人不知道,咱们自己心里却都很清楚,你就是我们家的亲生女儿,除了名号,该给你的绝不会少一分一毫。便你不在乎那些,很满足现在的一切,难道锦上添花不好吗,分明你和妹夫还能过得比现在更好,何必非要把这送上门的鲜花儿往外推呢?”
说完看向沈恒,不由分说又道:“妹夫你难道不想出人头地呢,你现在虽是举人了,但会试与乡试又不一样,比你中举人还要难上十倍都不止。我不是泼你冷水啊,但事实摆在眼前,你是可能一次就考中,却也极有可能三四五六七次都考不中,难道就一直考下去不成?可想要以举人功名出仕,又谈何容易,你那恩师罗府台到底自己出身都不显,再怎么提携帮助你,又能帮到哪一步?可我们侯府就不一样了,只要……”
“裴二爷!”
沈恒抬手打断了他,“这些话上次范妈妈也说过了,我也回答了范妈妈,相信范妈妈回去早已一字不差告诉了令尊令堂和您,怎么您还要白费口舌呢?会试是难,但考不中只能说明是才疏学浅,我技不如人,我再努力,加倍努力便是了。只要我不放弃,总有考中那一日,也总有让我娘子站到我肩膀上,变得尊荣起来那一日!所以请您不必再多说,我只会以我娘子的意愿为要,她怎么说,我便怎么听,仅此而已!”
裴钦再次语塞了。
他们夫妇怎么都这么油盐不进呢,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哈,不但相貌天造地设,相配得不得了,连这执拗的脾气性子也天造地设,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一旁范妈妈见自家二爷接连败下阵来,只得自己赔笑着上了,“小姐、姑爷,老爷夫人、尤其是夫人,真的很盼望您们能回去。上次小姐给夫人带的那些吃食土仪,夫人都很喜欢,听得那些牛肉干萝卜干猪肉脯都是小姐亲自做的后,更是眼泪都来了,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到小姐亲手做的吃食,心里真的是又难过又欣慰又愧疚。之后日日都要吃,却又舍不得多吃,说是要把小姐的心意一直保存下去。”
“这次二爷来也是,夫人一开始也想来的,但身体真的很不好,老爷和二爷都不允许,天儿又冷,这才只二爷来了,还让二爷无论如何都要带了小姐回去,不然就让二爷别回去见她了……不信小姐问二爷,奴婢真的半个字的假话都没有。小姐就看在夫人一片为母之心的份儿上,回去见夫人一面吧,夫人说了,等您回去了,她定会尽可能补偿您,尽可能不再委屈您的……”
裴钦忙道:“是,母亲的确是这么说的,范妈妈没有一句虚言。母亲也不是说这次回去就非要妹妹怎么样怎么样,只是希望妹妹能回去见一面而已,等见了一面后,妹妹与妹夫又再回会宁来便是了。毕竟会宁才是妹夫的家,妹夫也还要回来继续学业,只要你们不愿意留下,我们绝不会勉强的。”
季善想到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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