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看了一遍,刘据就愤愤的道“这如何可行河西四郡地处边塞之地,地势险要,云琅担任了凉州牧,他与护羌校尉霍去病乃是莫逆之交”
狄山用力的拖拽刘据的衣角,刘据却浑然不顾,自顾自的道“边州之臣,家眷留京,乃是惯例,他云琅因何会提出如此过份的请求,难道说此人的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刘彻安静的看着儿子,等儿子把话说完了,就挥挥手道“去吧,你还需要继续观政。”
刘据见父亲非常的平静,心头大骇,他知道,当父亲怒气勃发的时候,说明他还不是非常生气,一旦父亲变成了泥雕木塑的雕像,则说明,父亲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怒火,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进退,后果非常的严重。
刘据退出建章宫,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冒汗,尤其是背部,居然将轻薄的春衫给湿透了。
“我今天又说错话了”
刘据轻声问狄山。
狄山摇头道“没有,本来就是心里话,何错之有
面对君父以诚为先”
“可是,父皇发怒了。”
“那是因为殿下不知变通”
“如何变通”
“封赏云氏长子大妇”
刘据叹口气道“是啊,云琅此次北征,虽然只跟匈奴打了一仗,虽然没有战胜匈奴,却也殊为难得。
如今,北征的目的已经达到,父皇确实该封赏功臣。
云琅挟军功要求家眷随从,父皇完全可以封赏云氏长子,大妇,堵上他的嘴
我刚才是怎么了
这样浅显的道理都没有想到。”
狄山叹息一声道“那是因为殿下不喜外戚”
刘据愣了片刻,终于慢慢的道“我不是不喜欢外戚,你看,我跟我舅舅家的三个儿子关系就很好。
我只是不喜欢,霍去病,不喜欢云琅
我是太子,是天生的未来皇帝,既然我是太子,他们就该事事以我为先。
可是,他们都很骄傲,需要去求他们,我实在是弯不下这个腰”
狄山奇怪的看着刘据,最终不再说话,他发现,刘据似乎又忘记了这次来建章宫的目的。
刘据在云琅,霍去病面前有些自惭形秽,这谁都能理解,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大汉也仅仅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能获得他们的好感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还要求他们忠心耿耿,这就是一个有很高难度的事情了。
陛下如今还没有对这两人做到如臂使指,遑论刘据了。
“既然进宫,就该拜见皇后”
狄山提醒了刘据一下。
刘据摇摇头道“母亲不再干政了,我想遥领西域属地的目的无法达成。”
狄山惊愕的道“您该去拜见皇后不论有没有事”
刘据的一张脸微微一红,就转身向母亲的寝宫走去,狄山说的没错,自己不该如此势利
隋越终于走到了掖庭宫,在吃了一顿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的猪食之后,他就从一间破旧的房子里找到了一条破旧的毯子,铺在青石板上,再次抬眼看看天上的太阳,无声的笑了一声。
就躺在破毯子上,这样的春日里,就该好好的晒晒太阳。
就像苏稚检查过他的身体告诉他的一样,他的身体阴寒,需要经常晒太阳来补充纯阳之气。
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变得暖和。
于是,隋越就张大了嘴巴,努力的向外呼气,他想把身体里的寒气全部呼出去,再替换上温暖的阳光
有人挡住了阳光,隋越恼怒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钟离远。
就懒懒的挥挥手道“别挡着我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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