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回到家,怎么想怎么不对。
“先去将赵氏放出来。”总归也是冤枉了她,关了柴房许多天,也不知还有没有口气在。
下人们见定国公脸色黑如锅底,得了吩咐便匆匆散开,生怕被牵连。
唯有孟氏缓缓推门而入,问道“国公爷这是怎么了”
见孟氏走到近前,定国公心头一跳,本想着苏启的事情,却在看到孟氏的一瞬间想起了方才在含梦楼看到那个像是老鸨子的妇人。
彼时苏盏在边疆还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底下人也都奉承着。新帝登基,敬着他,他也算如鱼得水。
新帝登基,正是立威之时,头一日早朝就发落了一个收受贿赂的官员。说起来这官员也是倒霉。
朝中互相送礼的事情,其实先帝并不怎么管,看着底下人并不猖狂,一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官员们也谨小慎微,从不在明面上送银两或者什么,而是用“雅贿”的方式。
崔家是朝中重臣,文臣武将皆有姻亲,这种事情做的也多。每当有人求到他家头上,崔大人就隐晦地表示家里有个贵重物件,约莫多少万两。来求崔家办事的人就明白了,寻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中间人,持真金白银将物件买回来,待合适的时机,只寻个由头将物件当作礼物再送回崔家。
如此一来,这便成了朝中默认的方式,大家面上都好看,也不至于牵连。
谁知新帝较了真,寻了个公公去牵线搭桥,待物件出现在早朝上的时候,崔大人登时傻了眼。那一次是杀一儆百,连京城大户都被发落了,更何况根基没那么深的官员呢
这崔家流放千里,便到了定国公驻守的营地去服役,为军队耕地洗衣。
某天国公突发奇想,出来走走,正遇到河边洗衣裳的崔家小女儿崔梦,也就是如今含梦楼的老鸨。
当年的崔梦就如同如今的沫儿一般,稚气可爱,娇憨温柔。一举一动就牵着定国公的心。
边疆日子苦寒,定国公也不屑与军妓为伍,血气方刚的汉子正好就遇到了可人的姑娘,便用了权柄,将人调到自己的军帐里伺候。
外头人只当定国公怜惜姑娘,不让干重活累活,只在屋里洒扫浆洗,只有崔梦知道她那时过的有多痛苦。
定国公享受着美人,捍卫着声誉,却在大军开拔回京之时,将崔梦迷晕,只说是意图勾引将军,扰乱军心,没有丝毫愧疚地将人丢进了军妓营。
如今想来,定国公才觉得这事做的不绝,当初应该除了这个祸患,今日在京中能遇到她,很可能是这妇人当年寻到了靠山,可定国公不在军中多年,实在想不起来会是谁,将人安置在了京城。
孟氏以为定国公是累了,半晌没见回音,也不干等着,只扶着他歇在了榻上。
定国公觉得自己累极了,沾床就睡着了,只不过梦中的景象让他无比恐慌罢了。孟氏见定国公睡得咬牙切齿,冷汗直流,心中畅快极了。
最近蓬莱山庄总给她透露些苏盏曾经对不起她的事情,她知道这恐怕不只是跟她说说,而是让她心里有个数,只怕苏家就要土崩瓦解了。可她一点都不在乎。知道的越多,她看苏盏就越觉得恶心,想要逃离苦海,还要自己亲自动手才痛快。
用手狠狠推了定国公一把,见人确实睡得深沉,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了,这才转身而去。
出了门,便吩咐一旁等着的丫鬟道“我去给列祖列宗上柱香吧。”
“夫人这是要去祠堂么”跟着定国公的小厮问道。
“许久没去了,总归是心里不踏实,怎么了”孟氏把手搭在丫鬟的手上,抬步便走。
小厮见状匆匆追上,道“祠堂许久未开,只怕尘土味儿重熏到夫人,不如待小人收拾一番夫人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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