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烛龙殿之前时,即便隔着满是符文的金光,也能看见烛龙殿之中遍地横陈的尸首。我咬破拇指,用自己的血在结界上画了一道血符,结界便打开了一道缝隙。
我回头看了凌安一眼,他神情幽微,显然对我的血能够打开烛龙殿结界这事颇为诧异。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此人来历成谜,但我心里总隐隐觉得此人可信,于是侧身为他让开一条路,道了声:“请。”
重虞却不知为何,他耷着脑袋,坚持自己只在殿外留守。说这话时,他眼尾余光不断觑着凌安,似是对他颇为忌惮。
我也顾不上这傻猫,烛龙殿之内形势未明,多一刻也耽误不得。或许所有的事务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虽然我与这个叫做凌安的修士不过刚刚认识,但存亡关头,我的身边确实只剩了他一个人。
我们沿着烛龙殿之内盘区迂回的台阶拾级而上,每走几步都可以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神殿卫士的尸体,其中有不少是我自幼相熟的面孔。他们维持着战士最后一瞬的姿势,长戈紧握,神色哀戚。
随着认出的尸身越来越多,我的心也越拧越紧。似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凌安轻咳一声,以寻常的语气说道:
“传闻老城主有位内门弟子,甚得老城主的喜爱,只是多年来一直无人见过。想来这位内门弟子,便是寻姑娘你吧?”
“确实。”
“可依在下所见,寻姑娘你古道热肠,并不似离群索居之人,为何外界对姑娘却是一无所知呢?”
“许是忘了吧。”我淡淡,“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会被人忽略的,就像雪片一样,你永远无法记住特定的某一朵。”
凌安足下一滞,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绊住了脚步,我回过头,只见他张了张嘴,湛黑的目光宁静而又深邃。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逃避似的笑了笑,仿佛被灼伤了似的。
“师……妹……”
忽然,阴影中有个身影动了动,我一眼便认出了那身玉鳞青雪袍,顿时周身一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
“师兄!”
借着手中灵火的冷光,我看见师兄的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人怀着必杀之心从背后偷袭,伤口从左肩直切到右下腰腹,溢出的血液几乎将他一身白衣染成红衣,而他面色苍白,脸上的神情既不安又愤怒,眼里烧着鬼火一般的光芒。
“你没事……太好了。”
师兄摸摸我的脸,张开双臂想要将我拥入怀中,却因牵动伤口痛苦地弯下了腰去。凌安从我身后走了出来,二人目光相接,像两道青刃无声地撞在一起。
“他是谁?”
“凌安公子修为了得,不久之前还曾救下我的性命。师兄,眼下形势未明,我们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但师兄似乎仍有顾虑,他握着我的手,目光却冷冷地锁在凌安的身上:“师妹,那不知这位凌安公子可有告知过你,起初因失灵未能张开的不止护城大阵,还有烛龙殿的守卫结界呢?”
我一怔,摇了摇头。
“呵呵,这便是了。”师兄冷笑,“若不是我与这些神殿侍卫拼死搏杀,最终修复了烛龙殿结界枢纽,只怕那些妖魔一早便长驱直入,直取龙魂龛了未可知。可如今结界张开,那些妖魔无法突破这由上古神力撑起的结界,自然需要想些别的办法。若我没有猜错,这位凌公子必然暗示过你有人已经潜入烛龙殿,只是因为结界笼罩,所以眼下情况未明吧?”
我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师兄,又看看站在我们二人之后,面无表情的凌安。
“公子若是真的坦坦荡荡,又为何要以易容术障面而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师兄在我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师妹使得烛龙阴火,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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