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的关系,大约怕表现得太过吃惊会引得我尴尬,是以只是有些踌躇的看着我。
天青底色色翠竹花样,这断袖绝非等闲布料所制,我取出来问铁锅儿,“这不是子凌的衣衫,你可曾见过它的主人?”
铁锅儿点点头,复又摇摇头,“知道是知道,却始终没见过。也不是三五日的事了,二爷有好一阵子爱出神,我还道他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他愕然望着我手中那截袖子,“谁知竟是这个缘故。”
“你与竹凳儿是最时常跟在他身边的,再好好想想,他走之前可曾常常去见谁?”
铁锅儿摇摇头,“二爷跟在圣上身边,行事常常不带我与竹凳儿的,尤其有时去梁国办密差,虽将我二人带去,也只将我们留在客栈罢了。”
“他常去梁国?”先见了那断袖再听得铁锅儿说这些,我倒也不觉又多么惊讶了。毕竟袖子用的布料是上好的缂丝,连里面都绣着同色的祥云花纹。咱们大宁,纵是在上京都找不出这样的做工来。
铁锅儿想了想,“有时月月都去,有时两三月才去一次。二爷的行踪向来是不能宣之于外的,纵是跟大爷,咱们也从不敢提。”
子凌是替曜日凛办事的,这些都是自然。我那时只知他的差事要紧,更从不过问其去向。如今听来既有恍然大悟之感,又觉眼前迷雾更浓。
不逢年节,祖陵是没什么人来的,纵屋里有火炕也是不烧的。玉碗儿见我乏了,扶着我在日头照到的榻上脱了鞋靠着,又去将窗户关上免得我着风。
我闭着眼不说话,玉碗儿却知道我没睡着,仍旧轻声道,“东西也拿到了,不若咱们先回府,这里阴气重,不利于您养病。”
我连头都懒怠摇,只轻轻摆了摆手,心里一丝一缕的梳理着与子凌之死有关的一切线索。
子凌出发去兴庆那日便知道自己会见到那个人,而从方才那截断袖来看,此人是梁人,不仅如此,他还应是个梁国的权贵。
既是梁国的权贵,又如何会在大宁与俄羌战事胶着之时待在兴庆呢?兴庆与大梁的会州相去不远,或许子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直接去兴庆,而是先去会州见那个人呢?
这人只怕与大宁有些交情。害死子凌却不被曜日凛问责,怕还不是一般的交情,至少此人对曜日凛还有用。偏此人将子凌的行踪透露给了俄羌人,一个与俄羌人有勾结的梁国权贵,很有可能与和曜日凛共谋在酬军宴上刺杀丞暄的是同一伙人。大梁之中,丞昭与韦贤妃最有谋害丞暄的动机,照这样看来,子凌的那个人岂不是丞昭或韦贤妃阵营中的重要人物。
可是此人为何要杀子凌呢?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若他对子凌无意,置之不理便是,子凌断不是那会纠缠于他的人,况且他还给了子凌那样一截断袖作信物,可见并非是子凌剃头挑子一头热……
“大爷?大爷!”迷迷糊糊间,我被玉碗儿轻推着肩膀叫醒了。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身子有些虚弱,猛一睁开眼,竟是一阵心悸,额头与后背上俱是一层凉汗。
我捂着心口坐起来,见铁锅儿和银筷儿俱已不在房中,遂问玉碗儿,“我睡着了?”
玉碗儿抿着嘴摇摇头,“是我看大爷脸色不好,又一头的汗才叫了您两声的。大爷,大夫说了,您这个病,不宜忧思过度。您要是不嫌我多嘴,就听我一句劝,咱们早日启程去泉城吧,殿下那儿还等着您呢。您这二年身子都不好,只在殿下身边时精神头最好。”
见我没有开口反驳,他继续苦口婆心劝道,“二爷已然去了,您再这么苦着自己,也不是个事儿。您如今在上京待得不舒心,玉碗儿都看在眼里呢。上京眼下还不如泉城呢,祖宅那些亲戚都什么样儿您也看见了,应付他们哪里比得上您在泉城和许家表少爷说话自在。圣上既已让您去大梁,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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