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驱驱寒气。”
谁知偏厅还未到,却先与傅知尘撞了个正着。他莽莽撞撞地跟在一少年身后,喊道,“此事又不急在一时,你何苦雪夜里出门?天思,天思你走慢些!”
我定睛一看,那衣衫单薄的少年不正是初入泉城时拦下我马车的童子官么,叫什么来着……似乎是什么“文星”?他不是傅知尘的下属么,怎么倒让县太爷在身后追着跑?
门房老头儿见着傅知尘,喜道,“小的正要去寻大人呢,可巧就在院子里碰上了。弄花别馆的尹公子来了,小的先领贵客到偏厅喝茶。”
傅知尘还未开口,那少年却抢白道,“竟是尹先生,我原还想着去府上拜见呢,如今倒好了。还去什么偏厅,尹先生与我一同到书房来吧!庄叔,你命人在我那书房支上桌子,再烫两壶酒来!”
他倒好客,一连串吩咐下来,只门房老头儿一面应着一面便麻利地干活去了,我与傅知尘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照理说傅县令才是这县衙的主子,怎么他这小县丞使唤起人来竟是这般得心应手。傅知尘虽是他的头儿,两人顾盼之间却透露出关系匪浅,绝不只上下级这么简单。
我笑着看向傅知尘,傅县令似乎看穿我在疑惑些什么,面无表情道,“县衙事忙,各类文书事务皆要劳烦黄县丞,我索性准他在东厢房住下,以免日日晨起夜归,太过劳顿。”
原还以为这傅县令怪,如今看来与黄县丞比起来,他还算好的。
我不急着跟他去书房,反问,“黄大人认得我?”
黄县丞激动道,“何止认得……”
傅知尘却将他的话打断,“黄县丞近日为尹先生所托之事日日查阅旧籍,整理战前史料。”
傅知尘将许家之事告诉了黄县丞,难道他也知道许家?
交谈间,三人已在书房坐定。与前一回见面不同,傅知尘身子十分僵硬,周身仿佛护着戒备的铠甲。他坐得离黄县丞极近离我极远,恨不能将自个儿的铠甲也套在黄县丞身上似的。
我举着温热的酒杯,谓黄县丞道,“连日来黄大人为尹某所托之事费心了,无论结果如何,我敬大人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黄县丞看着文弱,喝酒却不含糊,笑呵呵地饮罢一杯,道,“尹先生客气了,我原就是个日日泡在书房里的性子。许家之事又是……”
“许家之事又乃尹先生所托,我与黄县丞自当略尽绵力。”傅知尘说着起身为我二人添酒,仍是一脸的如临大敌。
我不去追问黄县丞被傅知尘拦下的那后半句话,只与黄县丞攀谈,“方才在院子里我听傅大人唤黄大人什么?天思?可是大人的字吗?”
“正是!我年轻,尹先生只管随意些吧,成日里大人长大人短的,倒折煞小弟了。”黄天思满面春风,像一只守着五十斤胡萝卜的小兔子。
“黄大人少年英才,确实世间少有。我是丙戌年生的,过了年便二十了,不知大人贵庚?”
黄天思道,“我过年二十二,倒虚长你两岁。”
我颇感意外,无论从神态还是样貌,黄天思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想来岁月对他格外宽仁,竟不愿多添痕迹。
泉城特产的这涌雪泉酒不仅入口辛烈,酒劲也非等闲可比。两坛下肚,黄天思已与我称兄道弟,傅知尘虽仍旧板着脸不肯多说一个字,却也双颊绯红略显醉态。
实则我也有些醉了,然我今日原本就是求醉的,越醉越好,只怕不醉。
玉碗儿看着外头黑透了的天,几次小声劝我少喝些酒,早些回去。我却一回都没理,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举着喝汤的碗要再去敬黄天思。
黄天思摸了半天才在桌上摸到自己的酒杯,见我手中的碗比他的大些,又将自己的酒杯放下,换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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