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州城内合用的人不多,其事又极紧要,我便与玉碗儿分头行动了。他去府衙外寻几把“并蒂莲”回来,我去骊姬房中再搜一遍。
是日,正欲出门,却恰逢丞暄从外面回来。两人皆抬手掀门帘,正撞了个面对面。
“你又要出去?”
“你怎么回来了?”
“……”
“……”
丞暄摸了摸我的脖子,“大晌午的又要去何处,也不知你这一日日的在忙些什么,我几次回来你都不在。”
我反咬一口道,“还不是你忙得顾不上我,原以为你晚膳后才回呢,这不我就约了刘公子去他那看杂耍。你虽早回来了,我却不好失约于他。”
“不过去看个杂耍罢了,何苦急急忙忙冒冒失失的,能有什么新鲜的?”
与脸上无一丝汗意,周身还泛着凉气的丞暄相较,心里装着急事的我确实像是从炎夏里跑来的——满面发热,鼻尖冒汗,脖子上都汗津津的。
骊姬与她的婢女都不在房中的工夫就那么一会子,错过了又不知要等上几日。
我怕他跟了我同去,便道,“再新鲜的玩意儿看了几遍也没什么趣儿了,况我自己便是能耍的,能有多么稀罕?还不是想着是过几日在酬军宴上演给你看的,所以分外仔细。既要热闹好看,又不能太粗糙,最要紧的是还得周全稳妥无差池。”
他既未赞我,也不说要跟去,神色很是冷淡。“今日你既与刘家公子有约在先,去便去了。日后还是少去看那劳什子表演,我也没什么稀罕的。”
想是近日事忙,累着他了,我好脾气地扶着他到榻上坐下。“你且在榻上略歪一会子,我让跟着你的人泡杯参茶来。我那里也没什么正经事,用不了多少时候,晚膳前一准回来。”
我转头要走,手却被他拉住。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枯瘦却细腻,一摸便知不是等闲人家的公子。
“怎么?”我抹着汗问他。
他的手越握越紧,我有些吃痛……那沁人心脾的凉意却忽然消失不见,抓着我的手松开了,他笑容苍白。“无甚,去吧。”
时候已不多,我只得匆匆地去了。
抹干净脸上的汗,见四下无人,我从正门进了骊姬的厢房。虽则堂屋里落针可闻,我还是咳了两声试探了一句,“在下冒昧了,嫂夫人安在?”
果然无人应答。
这便好了,纵你在鞋垫里缝了私房钱,今日小爷也给你拆出来!
我从内室的床底下一路搜到小书房的房梁上,连不知是这屋子的第几任主人在地砖下藏的发了霉的春宫图都找到了,却连暗器或是毒药的毛都没见着。
正愁着,却听一阵女子的脚步声与欢笑声由远及近。
我暗道不妙,今日无玉碗儿在身边,我内力又浅,能听见声时,只怕他们已到了门口。
“这谢记的东西就是好,胭脂的颜色比别家正气,水粉更是纤细如尘,听说里头添了珍珠和干茉莉花呢。”
“可不是么,价钱在那摆着,自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是骊姬的两个婢子,如此剩下的脚步声必是出自骊姬了。
那两个婢子又道,“这么好的东西,奶奶也赏我们一点新鲜新鲜呗?”
另一个道,“呸,亏你这蹄子说得出口!你也省得是好东西,奶奶自个儿还不够用呢,岂有多的赏你?咱们是什么样人,也配用这个?”
嚯,这出儿红脸白脸唱得不错!
骊姬没有说话,却又听得那两个婢子谢恩,想是赏赐到手了。三人皆欢欢喜喜地进门,小爷脱身的机会便正是此刻!
书房的窗户半敞着,正够我的身子钻出去。这扇窗出去便是西厢房的西墙,再走几步便是院墙,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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