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茵晚在床上醒过来,脑袋昏沉沉的,全身上下仿佛被重物碾过。
手上有沁凉的感觉,她想抬手看看,却连这样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做。
房间里很安静,顾茵晚突然意识到了身旁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她不敢再动,努力去调动有些迟钝的思维。
她调转视线,看到床头上的水杯和药,也看到了趴在床边的人。
平时耀眼的金发胡乱支棱着,这么高的人坐在一张小小的沙发凳上,看上去有点委屈。
原来是他啊。
顾茵晚小小地呼了一口气,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就算才刚刚见识到了他偏执的一面,让她无措的更多的是这个混乱的局面本身。
正像他说的,她总是学不会怕他。
这可能是因为欠人债的才是大爷吧。顾茵晚轻轻地叹息。
她现在又欠了他一次。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地糟糕。
这么多年用心养成的作息习惯,居然放任崩溃成这样。
她原来已经把自己的生活弄得这么一团乱了啊,明明是多么用力地想把每一天都过好。
值得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还是给不出答案。
病一场也梦一场,她知道,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顾茵晚过了很久才回过神,脸一侧,就看到尚恒正在沉默地注视着自己。
上挑的琉璃瞳,在对上她的视线时受到了惊吓一般狠狠一缩,转而又变得杀气腾腾。
顾茵晚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余光扫到到脸上的水迹后,又赶紧伸手去擦。
手被人攥住,尚恒瞪她,“别动!”
顾茵晚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包好上了药。
尚大少爷现在满肚子的不爽,偏偏眼前这个人是一幅病怏怏的孱弱样子,想发泄都找不到地方,一时让他的脸色有些曲扭。
天知道当他看到放在床头那个原封不动的绿瓶子时,他有多恼火。
这算什么,把心剖出来送到她脚底下,人家都不屑踩!
看到她有话要说的样子,他想也不想地堵住她的话,“顾茵晚,你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躲我是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就算你病着我也能把你拖上的我的床。”
炸毛的样子跟他头发的颜色很配,有点像某种大型动物。
顾茵晚摇了摇头,不合时宜地想笑。
只想着把她拖上床的人不是像他这样的,不会去为她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
“尚恒,我饿了。”
她清润的嗓音因为缺水而嘶哑,不像以前那么好听。
尚恒不这么觉得,这句话让他听着简直不能更顺耳了,轻轻松松地抚平了他心里所有的毛刺。
所以说,一物降一物。
他呆着脸走到厨房,左看右看了一会无从下手,又回到卧室去拿手机,想打电话叫家里的阿姨过来,觉得赶过来现做又太慢,还是点外卖快,可是打开软件看了下后他突然觉得外卖不干净,最后想了一下还是大步往门外冲去。
团团转了这么久,居然没顾得上和她说上一句话。
顾茵晚看着他转来转去有些发晕,她重新躺平了身子,拿被子遮住了半边脸。
烧退了之后身体很暖,不像在梦里那样觉得冰凉刺骨,让她心里的高墙也慢慢开始融化。
到底什么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她不知道。
二十年的与世隔绝,让她对感情的认知很浅淡。所以当初一在这个身体醒过来,就被要求以结婚为目的去认识一个男人,她也没觉得多少难以接受。这对她来说,是需要完成的任务。
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失去,事情也拐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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