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君和春枝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时候,陈渊鹤眼里的情绪一扫而空,他捏起别在腰间的折扇,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他转身返回了太子的别莊去复命。
太子正在院子里搭着凉棚听戏,看见陈渊鹤来了也不收起随意的坐姿,半笑着看他低头行礼,随意问道:“事儿办完啦?”
陈渊鹤不答他,只沉声问道:“殿下怎会出现在那?”
关于遇见宋慕君的事情,他一句都没有跟别人提过。
太子颇为不耐烦,“怎么,孤帮你一把你还来兴师问罪了不成?记好你的身份,你不过是孤养的一条狗。”
陈渊鹤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并不作答。
太子咋舌,“墨飞,你大仇未报怎么还有闲心讲究风度?孤让你拿下宋家千金,这都几个月了,半点进展没有。若不是孤那天让你去后山,怕不是你至今还跟宋慕君说不上一句话,”太子用折扇挑起陈渊鹤的下巴,眯着眼睛打量他,“孤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也不想因为自己下手太慢,让原家平安无事的蹦跶下去吧?”
即使被威胁,陈渊鹤表情并无变化,他守礼地并不与太子对视,把自己的情绪都掩起来,待太子放开他才一派风轻云淡地应是。
陈渊鹤行礼告退,听得太子又喊住他。
太子似笑非笑地端着茶抿了一口,状似无意地说:“对了,你的书信孤都替你收起来了,你不介意吧?”
陈渊鹤没有回头。
太子眼里闪过一抹利色,“少搞些小动作,墨飞,你是个聪明人。”
赵氏终于等来包袱款款归家来的女儿,却发现这一散心散得女儿眉头皱得又紧了三分。当晚宋丞相归家,便又迎来了赵氏的泪眼。
宋丞相哄了媳妇,想了想最近查到的陈渊鹤的种种过往,尤其他昨日还因唐突了自家女儿而被太子厌弃的事情传的无人不知,他脑袋里一出现“女婿”这个词,火气就有些按捺不住。
晚上一家人吃饭,慕君明显有心事,吃几口饭就要瞅一眼宋洪昌。宋洪昌本想装没看见,可又不忍心看女儿伤心,草草吃完饭放下筷子,看了眼慕君:“出去说吧。”
慕君羞红了脸跟上去,“您都知道了。”
“京城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宋洪昌翻着白眼走上水廊,他屏退了跟着的丫鬟小厮,看着他们远远地忙活着给长廊的檐下挂上灯笼。
灯笼星星点点地映在水面上,像散落在河里的星星,随着水波一摇一摇的。
“是女儿害父亲难做了。”慕君垂着脑袋,她知道自家立场,一直对太子敬而远之,却架不住他自己凑上来给人添堵。
宋洪昌很少见女儿垂头丧气的样子,拍拍她的脑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皇上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我。”
“可是……”陈渊鹤的名字卡在她舌尖,却说不出口。
宋洪昌扫了她一眼,“你喜欢那小子?”
“……”慕君本能地想否认,可是她从来没能在爹面前瞒住过什么。
这一迟疑,宋洪昌就知道了她的回答,他一时忍不住火气,冲动道:“那行吧,爹看看能不能让他发配边疆。”
慕君慌忙瞪大了眼睛,“爹!”
叱咤朝堂的宋丞相酸溜溜的,“真是女儿大了就留不住了,心里只有那小子,也不多关心关心爹。”
慕君哭笑不得,“爹!我才十四,您之前不是说至少十八才让我嫁人吗?”
“下月底你就及笄了,爹一想到那些打你注意的小子们就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害他丢了官途,心里愧疚罢了。”
宋洪昌又仔细打量了下女儿的表情,也不欲与她争辩,只悠悠地叹了口气,“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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