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过,沈知言实在是困得不行,见丫鬟婆子不再候在门外,索性直接躺倒,不管那些理教规矩。
绿时想着都这个时辰了,王爷应该不会来了,便也趴在桌边睡着了。
景泰心里清楚王爷想尽快知道夫人这边的情况,没有多做停留,匆匆赶到枫阁。
赵季箴躺在床上,他虽然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表面上看起来却还是平静如水。听见景泰推门而入,他故意加重咳嗽了两声。
“王爷,暗中人已撤,您还要去娘娘那里吗?”景泰上前,低声问道。
“王妃那边如何了?”赵季箴坐起身来,走到屏风处,拿起外衣披在身上。
“娘娘睡着了,丫鬟婆子们也都离开了。”景泰将方才看见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赵季箴愣了片刻,随后眼中满是心疼,“王妃今日辛苦了,你也去休息吧,本王一人去即可。”刚走到房门处,又看着景泰说,“明日吩咐下去,即日起王府一切事宜交由王妃打点,所有人随时听候王妃派遣。”
景泰领命退下。
枫阁作为靖王养病的地方,位于整个王府最隐蔽的角落。四周是锦衣卫七子的住所,每个房间都十分普通,从外面看来不过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一般人轻易发现不了。
从此处至怡园需经过一条小道,赵季箴轻轻抬脚走在院中。周围是死一般的沉静,北风呼啸而过吹动地上杂草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怡园”二字很快出现在眼前,他看着房中灯火通明,知那是一对喜烛,需彻夜点燃。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冷风趁机窜进房中,绿时觉着有些冷,挪动了几下。许是实在太累太困,又沉沉地睡去了。
房中香气弥漫,暖意融融,床前桌上红烛即将燃尽,床边红色帷幔挂在一旁,床上的喜被整齐地叠放在里面。赵季箴看着躺在床上的沈知言,悄悄地走上前。他亲自设计的礼服笼罩着沈知言瘦小的身形,大红颜色衬得她肤白如雪,手若柔荑。
果然只有言言才能配得上这样的装扮。
赵季箴想起那晚在沈府同子卿彻夜畅谈,月色笼罩下的墙头上,沈知言趴在上面偷听他们二人的谈话。若不是那一次偶然撞见,他赵季箴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上元灯节遇到的那位小姐竟然是好友的妹妹。
沈知言身上的喜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妆容也未褪去,应该是做了噩梦,眉头紧凑,在这深冬季节,额间竟然大汗淋漓。
赵季箴凑上前,仔细盯着沈知言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直到翌日卯时才起身离开。
“王爷,您身上有伤,又守了娘娘一夜,还是快回去歇着吧。”景泰候在门外,见王爷出来,立刻迎上去。
“王妃若来请安,就说本王还未醒来,勿要多言。”赵季箴特意叮嘱。
“属下明白。”景泰不解王爷此举何意,明明心里牵挂着娘娘,却又故意拖着不见。
赵季箴回到枫阁和衣躺下,确实有些累了,见还有一些时间,便闭上眼睛休息。
沈知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伸伸懒腰,“哎,睡得真舒服啊。”
“小姐,您醒了。”绿时早就准备好了洗漱水,走到床边。
“昨夜靖王没来?”沈知言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变动后,不解地问绿时。不是说休息好了叫我去的吗?难道一夜都没休息好?
绿时以为小姐是因为王爷没来有些伤心难过,浅浅地摇了摇头。小姐伤心也是很正常的,哪有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
沈知言却暗自高兴,没来甚好,这样我就不用担惊害怕了。最好是一病不起,睡个半年,那我就可以在这王府中为所欲为了。
“小姐,嬷嬷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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